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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沉记得，那天早上，就是他给苏子悦做了早餐，她吃完之后，就因为他们离婚被曝出来的事情，去找白煜南。
她前脚出门，他后面也跟着出去，去找了秦郁川。
如果这件事没有一个了解，他们就永远没有安宁日子。
不过，他最终还是高估自己。
他的饭还没做好，秦子西就冲进了厨房，他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拽着秦慕沉的裤腿就往外拉。
秦慕沉关掉抽油烟机，这才听见外面病房响起的急.促的仪仪器声。
他的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下一秒，丢下手里的铲子就朝外面跑。
他惊慌失措的冲到病床前，声音都变了调：“再坚持一下，苏子悦！”
不要就这么离开。
他不允许。
秦子西爬到床上，握着苏子悦的手，哭着叫她：“妈妈，妈妈……”
刚刚那些仪器突然都响了起来，他虽然不太懂那意味着什么，可是他却像是感觉到有可怕的事即将发生一般，突然就哭了起来。
秦慕沉现在的样子，也让他觉得害怕。
他什么都不懂，只是不停的叫苏子悦。
没过多久，莫西熠带着一群医生过来了。
他刚刚在办公室里研究苏子悦的病情，通知了其它的医生，准备开会，不过是借着等人的时间打了个盹的时间，就出了事。
他面色严肃：“先生，你先让开。”
他一边说话，一边交待着身后的医生和护士，又将秦子西抱开。
护士上前将病床推了出去。
他们马上就要进手术室。
秦慕沉面色沉静的看着一群人忙碌。
南川他们也没在这里，就没人顾得上秦子西。
还是随行一个护士叫住了莫西熠。
“莫医生，那个孩子……”
莫西熠也是一个进入工作状态，就浑然忘我的人。
经护士这么一提醒，莫西熠才想起来秦子西。
一回头，就看见秦子西咬着唇，亦步亦趋的跟在病床后面，由于他个子太小，不特意去看，根本就看不见他。
“你们先去手术室，我马上过来。”
其它医生和护士推着苏子悦离开，秦慕沉也要跟上去。
莫西熠打了个电话给南川，将情况说明了一下，挂电话才去拦秦慕沉。
然而，秦慕沉蛮力一上来，莫西熠就有些拦不住。
他狠狠的往秦慕沉脸上揍了一拳，声音冷凛：“现在不是发疯的时候，连我们都还没有放弃她，你不要这么自乱阵脚，你是秦慕沉，那么多年，那么多事都熬过来了，你不会轻易倒下，没什么事能打倒你，你要克服自己的，不然就算你陪着她一起死了，她也会看不起你！”
秦慕沉的内心一直很强大，在遇到苏子悦之前，他没有弱点。
所以，他就算有遗传性精神病，也从来没有发作。
他开始发病，也是和苏子悦有关。
像这种精神上有问题的患者，是很容易悲观的。
苏子悦出事之后，秦慕沉的心理防线就开始垮塌，他表现出来的平静，并不是真的平静，而是内心破的平静。
其实他心底，比谁都怕。
可他偏偏表现得平静，就是因为他已经在心底做了最坏的打算，准备随时向命运妥协。
这是软弱的表现。
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责任，担当，他都不想要了。
“是人都贪生，你想想她把车开下山崖的时候，就不害怕吗？她怕死，可是，她想要的是你更好的活着，她为了你，什么都不怕！你却只想着和她一起死！你是最没资格妥协的那个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
莫西熠这一拳用了全部的力气，秦慕沉被他打得一个踉跄，狠狠的撞到了墙上。
他听着莫西熠的话，面色一点一点的白了下去。
莫西熠其实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的手有些抖。
他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会有大声教训秦慕沉的这一天。
“我先去手术室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莫西熠说完，转头看了秦子西一眼，又收回视线：“还有你儿子，自己看好。”
说完，他就转身去了手术室。
南川来的时候，就看见秦慕沉半边脸都肿了起来，面白如纸的呆站在病房里。
秦子西站在秦慕沉的脚边，手里举着不知道从哪里拿的一块创口贴。
秦慕沉兀自呆站着，没伸手去接，秦子西就傻傻的一直举着。
南川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老板？”
秦慕沉如梦如醒，抬眼看向南川：“帮我去外面给子西买点吃的。”
说完，他弯腰抱起秦子西就朝手术室的方向走去。
南川觉得，秦慕沉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不由自主的又转头朝秦慕沉离开的方向看去，正好就看见秦慕沉伸手将秦子西手里的创口贴接过来。
随即是秦慕沉温和的声音：“这个放起来，爸爸不疼，不需要这个。”
南川面露震惊，在他来之前，都发生了些什么？
……
在手术门前，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中途，秦子西睡了，秦慕沉也没让人抱他去睡，只让人拿了毯子过来，抱住秦子西，让他在自己怀里睡，他就坐在手术室外面继续等。
手术室的灯灭掉的时候，秦慕沉正好将秦子西吃过的外卖盒子丢到了垃圾桶里。
莫西熠摘掉眼镜，揉了揉满是布满血丝的眼睛：“要先观察，平安度过二十四小时，就好了。”
身后，苏子悦被推了出来。
她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面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但脸色却苍白如雪，没有一丝生机。
每天，他都要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去听她的心跳，才能确定她是活着的。
莫西熠的目光落在他肿得发青的脸上，略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
但，秦慕沉却在此时说了一声：“辛苦了。”
不等莫西熠有所回应，秦慕沉就跟着病床离开了。
……
苏子悦又进了重症监护室。
而这一次，她的情况更加糟糕，极有可能熬不过二十四小时。
莫西熠想到他之前和秦慕沉说过的那些话，不由得有些烦躁，他的信心像潮水一样，渐渐的退却。
而秦慕沉却恰好和他相反，他表现出了苏子悦出事以来最真实的平静和信心。
仿佛，苏子悦一定会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