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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南阳刘伯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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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赵羡提出了诸多疑点,但王育就是一口咬定,这具尸体就是他们找到的偷官印的贼人。

    你问他怎么死了?多明显啊淹死的呗。

    你问尸体上明明有剑伤怎么解释?良心过不去自裁了呗。

    你问剑伤在背后怎么可能是自裁?人家小贼身体柔韧性好临死还玩了个高难度动作呗。

    你问为什么尸体上找不到官印?这哪知道啊我王育可是清白无辜的好人,我哪知道这贼把官印藏哪了。

    你问我是不是在侮辱你的智商?恕老夫直言,你说的这个“智商”是个什么东西?

    ……

    总之,一番交锋下来,王育一反上午的唯唯诺诺,变得词锋犀利神采飞扬,赵羡根本就没法从言语上占一丁点上风。

    就像赵羡前世在网上和那些ETC们对线时一样,眼前的王育简直是又恶心又难缠。

    关键是,不管是赵羡还是牙县令,都无法像上午那样用县令的威权去向他施压。

    你上午说让人家配合,人家的确配合了;

    你上午说让人家找线索,人家也的确找到了线索,甚至还超额找到了“窃贼”的尸首。

    先不管这具尸首到底是不是,至少人家这态度的确无可指摘。这时候要是再继续施压,那就一点都不占理了。

    此时四周围了那么多人,除了豪强们的私从和县令的亲信之外,还有许多本地看热闹的游侠和民众。

    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就像豪强们不敢当众袭杀县令一样,县令也不能贸然对捕盗的功臣王育太过逼迫。

    对于牙所牙县令来说,最重要的根本就不是抓到盗印的窃贼,而是把丢失的官印找回来。别说现在就一具疑似是窃贼的尸首,就是找到一百具尸首,只要官印丢了,那他就是渎职,就得丢官滚蛋,就得论罪下狱。

    上午敲打群吏时的喜悦和得意此刻已是荡然无存,牙所明白了为何出发前自己就感觉凶多吉少,原来是应在这里。

    而赵羡的脸色也很难看,此时的他如何不明白,他被王育,以及王育背后的那些人狠狠地耍了一道。

    他们用一具不知道是谁的尸首,就轻易地化解了赵羡对他们的施压,还反过来给赵羡出了一个难题,这个难题甚至赵羡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

    一时间,随着牙县令和赵羡都陷入了沉默,河岸边热闹的人声也渐渐沉寂下来,只剩下晚风萧萧晃着柳叶,宛如二人心绪的动乱。

    赵羡是头一次尝到轻视古人的苦果。先前在长安时,即使在王老师手下吃过不少瘪,但赵羡觉得那都是因为王老师和自己同为穿越者的原因,输也不丢人。

    纵然身为穿越者的自己拥有着领先两千余年的见识,但人性这东西从来不分时代前后,没有那么多的人生阅历,在任意一个古代的老狐狸面前,你就是一个白纸般的萌新。

    上午的赵羡又是什么拆屋顶理论,又是什么舌战群吏,威风得不行。但晚上的他轻易就踩进了老狐狸王育给他编织的陷阱,还顺便捎上了牙所。

    尴尬,尴尬是今晚的柳河。

    赵羡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收场自己是怎么回到县寺的,等他醒过神来,外面的县城已是火光燃红了半边夜空,并且嘈杂的声浪一波又一波地灌到他的耳朵里。

    牙县令此刻也被惊得回过神来,两人抢到窗前,见顶多相隔两条街的不远处,一座府邸正燃起大火,火光和嘈杂都是从那里传来的。

    牙所匆忙之中定了定心神,认出了那里是什么地方:

    “是王家!王育家!”

    “什么!”赵羡也颇为惊讶。

    在柳河边明明是王育占了上风,让自己和牙县令都哑口无言,怎么这才多少时间啊,他自己家都烧起来了?

    赵羡吞了吞口水,他不知道王育这又是想搞哪出。是黄盖的苦肉计?还是小胡子的火烧国会大厦?

    牙所没有他这么多的例子好去对比,毕竟是一县之长,不管着火的地方是哪里,身为县令的牙所的第一反应必然是派人去救火。

    其他人可以隔岸观火,但他不行。熊熊烈火可没有那么听话,单单只烧一个王育家,一旦不能及时救火让火势蔓延开来,那大半个县城的民居官寺都得跟着一起陪葬。

    这些想法只在牙所的脑海里过了一瞬,还没等赵羡反应过来,牙县令就已经风一般冲了出去。

    ……

    如果让王育知道了赵羡心里在想什么,此刻正焦头烂额的老人家一定会大呼冤枉。

    事实上,如果王育真的有这份烧了自己家然后嫁祸给县令的胆魄和智计的话,那他也不会一大把年纪了才混上县主簿的微末小官,他的家族也不会只是在偏远的博山县称王称霸了。

    当天晚上,从柳河边俨然得胜归来的王育,大喜之下立刻召集了白天一起商量对策的那群豪强,丝竹舞乐美酒佳肴能整的全都整上,共同庆祝这份伟大的胜利。

    “虽然牙县令一直看咱们不爽,那个小孺子也在刁难我等,但那又怎样,还不是没出乎王君所料,被王君的计策算得死死的吗!”

    酒宴上,陈栗举着斟满的酒杯一干而尽,然后吹嘘起王育来。

    王育虽然一直谦虚着说“不敢不敢,哪里哪里”,但他那一直抖动个不停的白胡子还是暴露出他老人家心里有多欢畅。

    见状,满堂宾客也都发自肺腑的陪着大笑起来。

    笑得差不多了,王育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挥挥手把他的一个心腹叫过来,贴着他的耳朵吩咐道:

    “咱们不是绑了一个姓俞的游侠的家人吗?现在事情已了,为免生事,你现在就去后院,把他们处理了吧,记得手脚干净些。”

    心腹肯定是知道这件秘事的,现在正是高兴的时候,不免也笑着拍了拍自家主人的马屁:

    “主人全程没有经过自己的手,官印是那死人偷的,那死人又是那个姓俞的游侠儿杀的,不管是谁来查,都查不到主人的头上。主人智计无双,属下真是佩……”

    还不等他吹嘘完,外面的院子忽然一阵巨响,紧接着又是一声怒喝:

    “南阳刘伯升,前来诛除恶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