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武中文网 > 一念 > 第59章 玩于股掌(1)

第59章 玩于股掌(1)

灵武中文网 www.05zw.net,最快更新一念 !

    然而尤家的噩梦,却才是个开始。

    大篇幅报道如潮水汹涌而来,记者甚至围堵到叔叔上班的地方,婶婶都不敢出去买菜,网络更有神秘人发帖,称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尤柚成天躲在房间,连客厅都不敢踏进一步。

    甚至有网友人肉搜索到尤柚家里的地址后跑上门闹,说尤家人欺骗了善良网友们的心,他们当年居然助纣为虐……

    等等的,不堪入耳的话每天都会重复上演。

    不把尤家逼崩溃便誓不罢休。

    谁都忘了尤柚受到的伤害不是假的,他们都忽略掉了,他们曾经那样维护的少女正在被他们以同样的方式一步步摧毁。

    傅染站在MR大厅内,美丽的前台挂断电话,“对不起,没有预约你不能见总裁。”

    “我真的有急事,麻烦你了。”

    “对不起。”机械化冰冷的回答。

    傅染挑了个显眼的位子坐下来,除去李家之外没有人还能将两年前的事这么轻易翻出来,李琛当年的事,他们也肯定不会这么罢休。倪秘书和韩隽经过大厅,双双按了电梯准备上33层。

    傅染抬头看见倪秘书的身影,她顾不得那么多,忙起身跟过去。

    “你怎么会在这?”倪秘书皱眉。

    “我想见明成佑。”

    “有预约吗?”

    傅染紧咬下牙,“没有。”

    “那对不起了,请回吧。”倪秘书抬头望着递减的数字。

    “我真的有急事想见他。”

    韩隽站在旁边一句话没有说。

    倪秘书透过光可鉴人的电梯门望向傅染,她转身指了指楼梯间,“要不你再爬上去?33层难不倒你吧?”

    “你不用这样,”傅染缓缓吐字,“我记得我没有地方得罪过你。”

    “我的职责所在,你上次擅自进入33层办公区,害得我被Lvan大骂,要再有下次他不会再留我,我劝你省省力气吧,他不想见你。”

    “你的意思是他上次在办公室内?”

    “对啊,”倪秘书笑道,“那又怎样。”

    “走吧。”韩隽见电梯门打开,示意倪秘书进去。

    傅染走回大厅,一直等到时钟走向17点,这才看到明成佑从顶层下来。

    他步子稳健有力,银灰色西服质感精细,傅染匆忙跟去,走出旋转门,看到明成佑颀长的身影被笼罩在落日余晖的涤涤萧瑟内,黑色短发染了妖娆的红,一道被拉长的身影直投到傅染脚边。

    她晃了眼,但顾不得欣赏,趁明成佑走向停车场的间隙她大步追上,“明成佑。”

    男人未驻足,傅染冲到他跟前,身体挡住车门,“三少,我想跟你谈谈。”

    他眉宇间的不耐很是明显,“又想谈什么事?”

    “尤柚的事。”

    明成佑料到是为尤柚,“与我有什么关系?”

    “她已经够可怜了,你们能不能放过她?”

    “我听不懂你话里的意思。”明成佑手指虚空点了点傅染,示意她让开,“我还有个应酬。”

    “那件事谁都有责任……”

    明成佑大掌握住傅染的肩胛,他五指用力,傅染惊愕抬头,只觉他的手指似要穿过她肩膀,明成佑一把把她推开。

    傅染脚步趔趄,手里的挎包丢出去摔到地上。

    他开车快速离开。

    傅染忙捡起包,掏出车钥匙开了车追出去。

    起先由于下班高峰期,速度不能太快,而明成佑显然想甩掉她,傅染跟明成佑上了高速,布加迪威龙的优势发挥到淋漓尽致,傅染提速,两道车影一前一后,紧追不舍。经过一辆客车的身侧,傅染明显感觉到车身在飘,这已经是奥迪车的极速,尽管这样,明成佑还是轻轻松松把她给甩得没影。

    傅染开车去依云首府,发现昔日的别墅仍旧空置着,她又去了南车路,她把车停在较远的路口,步行过去看到李韵苓和萧管家在园内忙碌,她在外足足占了个把小时,并未见到明成佑的身影。

    傅染失望地离开,接到叔叔的电话,说尤柚晚上又不肯吃东西。

    傅染挂断电话,脑袋沉重地压在方向盘上。

    明成佑显然还有别的住处,但她不知道也找不到。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找了一圈,她也知道这样是徒劳无用的,她开车经过迷性,想抱着试试看的运气,把车开入停车场,果然看到明成佑的车停着。

    傅染忐忑地走进去,站在天字VIP包厢门口,她想来明成佑出手肯定是要最好的,傅染悄悄推开门,果然看到一个身影躺到在沙发上。

    她放轻脚步进去,包厢内除去明成佑再无旁人。

    一首安静的《猜不透》在包厢反复播放,明成佑右手臂压住眼帘,双腿交叠,呼吸趋近沉稳好像是睡着了。

    猜不透

    相处会比分开还寂寞

    两个人都只是得过且过

    无法感受每次触摸

    是真的,是热的

    如果忽远忽近的洒脱是你要的自由

    那我宁愿回到一个人生活

    如果忽冷忽热的温柔是你的借口

    那我宁愿对你从没认真过

    ……

    越是在乎的人越是猜不透

    傅染走过去坐到明成佑对面的沙发上,他的西服随手丢在一旁,车钥匙和手机也凌乱地散在茶几上。

    两年来,这是她第一次能再次以这样的角度看到他的样子。

    包厢门突然被打开,服务员带着明成佑点的酒走进来,“三少。”

    一抬头,看到坐在对面的傅染。

    明成佑挪开手臂,眉头紧锁撑起身,他松开轻按眉宇的手,视线内猛地闯入傅染的身影,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待定神后细看,才发现可不就是她坐在那么?

    “三少,还需要些什么?”服务员把兑好的酒依次码开。

    明成佑挥手示意他离开。

    偌大的包厢自门被带上的那刻,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明成佑修长手指拿起半指高的酒杯,他并未一饮而尽,而是两根手指捏着酒杯将浅褐色液体顺杯沿轻晃,待酒香散开后,他才把酒杯凑到棱角有致的唇边。

    傅染一瞬不瞬盯着男人的动作。

    明成佑自顾饮酒,他翘起左腿,手臂打开压住椅背,纯白色亚麻衬衣因此番动作而紧绷,男人完美的身材比例尽显。

    他没有开口和她说话的意思,照例把她当空气。

    “三少,你可以不说话,但我希望我说的话你能听进去,事情再闹开其实对双方都不利。”

    明成佑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喂,叫几个人过来玩玩,包厢我一早订好了,老地方。”

    傅染知道不趁现在她待会压根说不上话,“我知道这件事是李家再度挑起的,李琛尽管没有参与毁容,但他强奸尤柚却是事实,要不是他的冲动,尤柚也不可能会变成今天这样。”

    “你相信了?”

    傅染接触到男人突然投过来的视线,她犹豫之下避开,明成佑从烟盒内掏出根烟夹在指间,“你过来。”

    傅染的脚步声吸附在绵软毛毯内,明成佑拿起铂金打火机递给她,“帮我点支烟。”

    她接过手时,手指免不了同他碰触。

    明成佑俊逸侧脸靠向傅染,她点上打火机,冰蓝色火星衬出男人镌刻犀利的五官,他眼帘垂下,傅染俯视的角度将他接近完美的脸看的一清二楚,谜魅而沉静。明成佑抿个烟圈,恰到好处同傅染拉开距离,嘴里逸出的缕缕烟雾淬了令人沉醉的寥落,傅染呛了口,微微皱眉。

    包厢内除去清灵的歌声外,唯有明成佑抽烟发出的微乎其微的声音,似轻叹又飘渺的握不住边。

    傅染拿着明成佑的打火机,开开合合,眼见冰蓝色火焰流窜在指尖。

    似乎她不说话,他就一点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这个男人已懂得怎样沉稳内敛,他可以冷眼旁观傅染的犹豫及焦虑,他站在最高的峰顶俯视,却分寸拿捏得当。

    “尤柚和李琛……”

    包厢门被用力推开,为首的况子带了女伴和几人一拥而入,傅染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吞咽回去。

    “呦!”况子像发现大新闻似的松开搂住女伴的手,他大步走到二人跟前,语气夸张而激烈,“嫂子!”

    两字足以震破傅染的耳膜。

    她把明成佑的打火机放到茶几上,起身离他几步外,傅染刚想说她不是他嫂子。

    “哎呦,”况子恍然大悟一拍额头,“我怎么忘了,你早就和三少撇清关系,哪里用得着我们喊你声嫂子。”

    况子走过去挨明成佑入座,“三少。”

    傅染瞅着两人拿起酒杯互碰,明成佑失势时况子给过他不少奚落和难堪,傅染退到旁边,况子饮尽杯酒,把杯子放回茶几时抬起头望向傅染,“当初你若想到三少会有今天,你会离开他吗?”

    “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只能说,她和况子相互没丁点好感。

    明成佑倾起身,手里的烟掐灭在烟灰缸内,冷毅侧脸撇向傅染,说出的话令她猝不及防,“我和你还不够到我们的程度。”

    围在旁边的诸人哄笑。

    为她的自作多情。

    傅染形单影只穿过身后的几人,她弯腰的瞬间连接心脏的地方猝然被猛击,她拿起挎包和外套。

    明成佑不打算给她逃避的机会。

    “等等。”他声音穿过嘈杂,原先讲话的人也都噤声。明成佑慵懒的视线攫住傅染,“你不是想谈吗?在这等我,散了再跟你谈。”

    傅染走出去的脚步又收回,她尽量将自己藏在不够引人注意的角落。

    “前嫂子,”况子生怕傅染太无聊,“听说你最近忙着相亲?”

    傅染抿紧唇角想不理睬,她怎么会看不出况子有意刁难,傅染目光落向明成佑,“这是我的私事,我总能说,与你无关了吧?”

    况子不以为然,“其实人往高处走,前嫂子怎么倒水往低处流了?”

    明成佑看上去对他们的话并不感兴趣,“况子,喝你的酒。”

    傅染拿出手机看下时间,不早了,她为找明成佑到现在还没吃一口饭,这会饿的前胸贴后肚,再加上包厢内烟味很浓,令人直想吐。

    “跳舞吧——”有人提议。

    一名男子走过去换了舞曲。

    明成佑坐在原来的位子,包厢内除了他和傅染,都在相拥着跳舞,有些索性上下其手,傅染把手贴住胃,忽明忽暗五彩的灯光打到脸上,每个人都仿佛戴了层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