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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还是和从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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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风光好,大地复苏,满山遍野的新绿,百里破风一行从盛京出发,一路打马往北,朝关外急行而去。

    历来监军都是文官,权力大,可直达上听。

    武将们虽私下颇瞧不上这些文绉绉的文官,甚至有些嗤之以鼻,但却也不敢轻易得罪了他们,监军在军队的待遇比一军主将还要高,他们代表着皇帝。

    文官身体不比武将,骨子弱,随军去战场,都是备了轿的,一路仔细照料着。试想大军还没奔赴战场,监军就病死、或是耗死在了半路,可不是给皇帝找不痛快,直接挑战皇权。

    故而不论军士也好,还是主将们,都把监军当祖宗供着,只求他别往皇上那儿打小报告就行。

    不过也有意外,六年前,如今的新帝领兵攻打北燕,一路马不停蹄,根本不管监军的死活,原本一个半月的路程,只用了一个月就到达了黑城,当时手下的一帮兵油子都直呼受不了。

    那位仅凭一张嘴皮子,在朝堂让人闻风丧胆的监军大人,元大人,就差点给半路折腾死了。

    随军的军医,人人都提心吊胆,各种药材不要命往元大人嘴里塞,停军休息的时候,别人是吃饭,元大人是吃药。

    当时正值寒冬,元大人得了风寒,冷热交替,打摆子,把军医的魂儿都吓没了,赶紧小心翼翼跑去向穆将军进言,问是否放慢些速度,考虑考虑监军大人的身体状况,不然,元大人极有可能死在途中。

    彼时,穆将军只冷冰冰的说了一句话:“受得住就受,受不住,死了便死了!”

    却是不肯为了监军大人的身体放慢行军速度。

    几位军医心惊胆战,赶紧跑回大帐去守着打摆子的元大人,元大人一把老骨头几乎散了架,脸颊深陷,人瘦得不像话。

    军医看了都忍不住落泪,劝说:“大人,将军不愿放慢行程,要不我们就留下来,先把身子养好了,再去黑城。”

    元大人也是个倔得,咬着牙摇头:

    “不可,就听穆将军的,全力赶付黑城。”

    北燕骑兵南下,冲破了黑城的防御,在黑城烧杀掳掠,大军晚去一日,百姓就多受一日的苦。

    如此,一把老骨头的元大人,颤颤巍巍的还真是吊着一口气跟着穆楚寒奔去了黑城,黑城守将大将军一看见瘦的脱型,皮包骨头,站也站不稳,一说话就猛烈咳嗽的元大人,吓得脸都白了。

    赶紧让人把元大人带回房里去好生休养。

    而后种种,这位声名远播的年轻骠骑大将军,以雷霆之势,第二日就领兵将再次南下的一股北燕骑兵绞杀得干干净净。

    他一身银色盔甲,在战场上,对大朔人来说,就是战神,对北燕人来说,就是死神。

    一帮盛京的贵公子灰头土脸,在最底层的士兵中摸爬打滚,跟着他冲锋陷阵,日日筋疲力尽,却如打了鸡血,精神比什么时候都好,一双眼睛亮如星辰,半夜要好的几个睡在通铺上,讨论白日又杀了几个北燕人,眼睛发着绿油油的光芒,骇人得很。

    这位穆将军独断专行,主将们经常听到元大人在大仗中咆哮,指责他的专横,一边咆哮一边剧烈的咳嗽。

    他们在帐外听着,不免深深的为监军大人担忧,害怕监军云大人把心肺给咳了出来,又怕他真惹火了骠骑大将军,这位地狱来的穆将军一失手就捏断了他的脖子,让他一命归西。

    此次跟着国师百里破风赶付漠北的,其中就不乏当年跟着穆楚寒出征北燕的人。

    国师每日都控制着正常的行军速度,身后一顶华丽宽大的马车,里面是九岁的太子殿下,这趟征战的监军。

    身后还拉着几车上等珍稀药材,都是为马车里那位准备的,御医亲自跟了来。

    马车旁边那匹枣红色,油光水滑的汗血宝马,让众人垂涎三尺。太子坐着马车自己不骑,也不许别人骑,就那么让马儿嘚嘚嘚的跟在轿子旁边,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想想六年前元大人的待遇,再看看如今太子的待遇,同样是监军,差别简直云泥之别。

    大家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还是对此颇有些不满的。

    直到大军驻扎,命令烧火做饭。

    太子帐下那边,温御医亲自守着一方红泥炉子,浓郁的药味儿飘散在空中,又有人瞧见太子换下的里衣带着血迹,大家这才知道原来太子殿下一直在马车不露面,不是瞧不上他们,不是自持身份,而是受了伤。

    这…。

    这下,众人都为自己之前对太子的成见感到汗颜。

    一人小声说:“太子今年才九岁吧,还负了伤,皇上也忍心让他千里迢迢去漠北?即便皇上舍得,一向护短的皇后娘娘也答应?”

    另一人朝国师帐边看了看,低声说:“有国师在呢,怕什么,国师是太子殿下的师傅,又一路有御医跟着。”

    “还有穆将军在呢,那么多人都护着他,能出什么事儿?”

    正说着,穆非泷已经跳上穆非卿的马车,撩开帘子钻进去了。

    之前那人神秘兮兮的道:“话虽这样说,但咱皇上毕竟就太子殿下一个子嗣,皇后娘娘肚里虽揣着一个,还不知是男是女呢,若太子殿下有什么闪失,那可不得了了。”

    “你快看,太子把庄亲王家那个小子喊过去了!”

    围在一起啃烧饼的几人齐齐望过去,正看冷仁愽走到马车车窗下,窗帘掀起一角,里面的人不知在对他说着什么。

    一人狠狠咬了口手中的烧饼:“太子殿下的心还真大,就不怕冷小裨将记着杀父之仇,将他杀了么?”

    ……。

    穆非卿懒洋洋的斜在马车里,穆非泷坐在他对面,抓起案板上一个果子就往嘴里咔嚓咬了一口,吊着一双凤眼,笑嘻嘻的说:

    “非卿,将你那匹汗血宝马给八哥骑骑!你这样让它放空中,八哥瞧了都心疼,好马怎能没人骑呢?且不可悲?”

    “赶明儿,到了漠北,八哥去套十匹八匹赔给你,怎样?”

    穆非卿慵懒的眯了眯眼,望着对面一脸笑意的穆非泷:

    “八哥,不是非卿小气,这匹马儿人家都还没来及骑呢!八哥,你瞧,国师大人那匹战马可是父皇的坐骑,随着父皇,北燕、羌国、南楚征战,骁勇无比,可比这汗血宝马还要珍贵百倍,要不,你让国师借给你骑一骑?”

    穆非泷撩开帘子,往百里破风那边望了一眼,嘴巴一扁:

    “非卿,你哄八哥儿玩儿呢!国师那个人,能离多远离多远。我听说他会巫术,这个人啊,邪门得很,你虽教过你几年,但到底不是我们云尊的人,好歹你自己还是多长个心眼儿吧!”

    穆非泷突然记起临行前穆非钰的嘱咐,肃了脸。

    穆非卿笑嘻嘻,显然没将穆非泷的话听进耳朵里,穆非泷也没法,暗道,还得自己多照看些。

    北国能那般不留余力的救他九叔,肯定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所求定然不小。

    这件事,穆非钰、孟景枫、古赫黎等几个集会私下猜测了无数次,但北国离云尊王朝何止几千里,过了漠北,再往北,不知要翻过多少座雪山才能抵达。

    便是北燕和羌国闹饥荒的时候,都从未想过要去攻打北国,抢他们的粮草。

    实在北国太遥远了,又难找,怕是大军走到半路就给风雪埋葬了。

    穆非钰、孟景枫他们实在无法猜想出,那北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得大家一起留意国师和那位殷巫的动向。

    至于红鸾,自动给人忽略了。穆非钰将她看成自己的囊中之物,自然没有丝毫威胁。

    据说北国终年大雪飘风,整个国家都在雪峰之间,人人披着一头银色长发,肌肤白皙晶莹,眼睛湛蓝。

    在沐雪看来,这样的长相简直美得冒泡,但在中原人看来,这样异域人的长相,却过于妖邪,让他们又恐惧又厌恶,十分排挤。

    被穆非泷深深怀疑的百里破风正坐在自己帐中,手里拿着一个灰扑扑的荷包,里面是那名白白胖胖的小和尚送来的护身符。

    是弥生吩咐那小和尚,专门送给他的。

    保他旗开得胜,早日平安归来。

    百里破风不敢奢望弥生对他有何其他不一样的好感,也明白弥生送他平安符,不过是最简单的关心。

    但,那颗冰冷的心,在接到这枚护身符的时候,还是瞬间就滚烫翻腾起来。

    便是他这次战死沙场,也是值了。

    百里破风将手中的护身符紧紧捏住,淡漠的唇,低低喊:弥生,弥生……。

    穆非泷比沐雪小两岁,在穆家兄弟中,他最小,大婚胡闹惯了,虽和穆非卿同辈,但毕竟比穆非卿大了一轮不止,见他不乐意,好歹要护着点脸皮,也不好强求,干脆翘起脚,惬意靠在马车上,拿了他的果子咔咔啃。

    温御医亲自煎了药,青崖接过来站在马车下,撩开窗帘递给穆非卿,穆非卿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眯了眯,瞧着不远处独自坐在地上,埋头拿着干娘啃的冷仁愽。

    “小崖崖,你去把小愽愽给人家叫过来。”

    青崖转头把药塞给旁边立着的温御医,转头朝冷仁愽走去。

    穆非泷转了转眼珠,问穆非卿:

    “非卿,你这是做什么?他如今心里正恨着你呢,你还是别去招惹他了。”

    穆非卿笑嘻嘻道:“八哥,他不恨人家呢!”

    穆非泷瞧了瞧穆非卿左脸上那骇人的淤青,又盯了两眼他的胸膛,咔嚓咬了一大口手中的果子:

    “也是奇了怪了,他伤了你,皇上也不追究,皇后也没说什么,那个混蛋小子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药?非卿,这可不像你啊!”

    穆非卿双眼看着外面,青崖在和冷仁愽说着什么,最终冷仁愽还是起身,随青崖往这边走来。

    “八哥,你不懂,因为那是小愽愽啊!”

    话音一落,冷仁愽就来到马车旁。

    穆非泷闭了嘴,一双穆家人特有的凤眼吊起,挑了挑眉头,望着车窗外这个青涩冷峻的少年。

    穆非卿的目光扫过温御医手上端着的药碗,温御医赶紧把药碗递过来:

    “殿下,你的药。”

    “小愽愽,你将人家的药端进来。”

    冷仁愽抿着嘴,站着不动。

    穆非卿突然捂着胸口,皱了眉,哎呦一声:“小愽愽,马车颠了一天,人家胸口的伤好像又裂开了呢!”

    温御医疑惑,自己刚刚才给殿下换了药,伤口愈合的挺好的呀!

    青崖有些无语,又有些同情冷仁愽,对一下紧张起来,想上前问话的温御医摇头。

    “温御医,青崖有事请教你!”

    说着把温御医拉开了,抢过温御医手中的药碗塞到冷仁愽手中,不明就里的温御医半截话留在风里:

    “可,可殿下的伤……”

    穆非卿拧着好看的眉头,对着车窗外的冷仁愽:“小愽愽,你还不给人家端药进来,是想眼睁睁看着人家伤口崩裂,流血而亡吗?”

    “罢了,罢了,人家知道你恨人家,你那一匕首没将人家刺死,是不是后悔了?故而才想这般折磨人家,看人家慢慢痛苦的死去?”

    穆非泷看着穆非卿胡说八道,咬果子差点咬着自己的手。

    “哎呦呦…。人家的心好痛,人家可能就要死了…。”

    冷仁愽紧紧握着手中滚烫的药碗,他的匕首避开了非卿的心脏,他怎么可能心痛?

    说什么伤口崩裂了,流血而亡,明明他身上的袍子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连一丝血都没有渗出来。

    他真是说起慌话来,一如既往的肆无忌惮,脸不红心不跳。

    可偏偏,被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揪着,就是不忍拒绝。

    冷仁愽觉得自己应该帅气的把手中的药碗摔个稀耙烂,然后掉头离开,不理会马车中那人的做戏,但…。

    穆非泷一双凤眼在穆非卿和冷仁愽两人脸上转来转去,觉得有趣极了,笑嘻嘻啃着果子,来了看戏的心情。

    冷仁愽黑眸中瞬间激起的怒气,没有逃过穆非泷的眼睛,他还以为冷仁愽是要将手中的药碗朝马车扔进来,最终…。

    只见庄亲王家这小子,几不可见的叹了口,虽还冷着脸还是爬上了马车。

    有趣,有趣,有趣!

    穆非泷一连在心里喊了三声。

    转动着眼珠,看冷仁愽黑着脸进来,将药碗砰得一声放在案桌上,带着恨意,飞溅出了几滴滚烫的药水。

    穆非卿不动,依旧捧着自己的心,指了指案桌上的药碗:

    “小愽愽,人家痛的动不了,你快将药拿过来喂人家。”

    冷仁愽压低声音怒吼一句:“穆非卿,你别太过分!”

    穆非卿皱着眉,揪着冷仁愽:“小愽愽,人家胸口的伤是不是你刺的?”

    他又伸手指了指左脸骇人的淤青:“人家的脸是不是你拳头打的?”

    冷仁愽咬牙切齿道:“你杀了我阿爸。”

    穆非卿叹了口气,幽幽道:“那好吧,小愽愽,你走吧,让人家就这样痛死算了。”

    穆非泷又抓了个果子,望着两人,不说话,咔嚓咔嚓啃起来。

    沉默了几息,冷仁愽还是弯腰将案桌上的药碗端起来,坐到穆非卿旁边去,递给他嘴边。

    穆非卿笑嘻嘻的嫌弃:“哎呦,这药太烫了,小愽愽,你帮人家吹一吹!”

    冷仁愽瞬间瞪大了眼睛,与穆非卿明亮的黑眸对视几息,败下阵来,开始吹手中的药汤。

    等他吹了十来息,穆非卿才就着他的手慢慢,慢慢的喝起药来。一边喝,一边叽里呱啦的抱怨,一会儿说药苦,一会儿又说冷仁愽端药的手不稳……

    终于喝完了药,穆非卿又指使冷仁愽去翻案桌抽屉里的蜜饯,让他喂给自己吃。

    等吃完了蜜饯,青崖在窗外说饭菜做好了,问是不是端进来。

    等饭菜放在桌子上,穆非卿又以受伤为借口,说双手无力,无法掌筷,让冷仁愽喂他吃饭。

    穆非泷见穆非卿的伙食好,忍不住食指大动,让青崖多拿了双碗筷,毫不客气直接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看冷仁愽极力忍耐着怒火,一边无奈的满足穆非卿各种无理的要求。

    一顿饭吃下来,穆非泷暗中观察,见冷仁愽的确是被穆非卿吃的死死的,也放了心,拍拍屁股,跳下马车回了自己帐中。

    此后,每到休息的时候,穆非卿就把冷仁愽喊来,对于亲手毒死他阿爸这件事,就好如没发生过一般,以往怎么和他相处就怎么相处。

    冷仁愽看他扬起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软骨头似得挂在他身上,指着风景给他看,叽里呱啦的呱噪……。

    或是无理的指使他做东做西,偶尔冷仁愽也会忘了他阿爸那件事,已经习惯被他指使了,夜间回帐回想起来,又暗恨自己没出息,下定决定第二天一定不要理会穆非卿。

    但最后,还是被青崖叫了去。

    穆非泷时常去穆非卿马车里蹭饭,将两人的相处方式看在眼中,见冷仁愽不是装的,才算彻底对他放了心。

    半个月后,穆非卿身上的伤好了,脸上的淤青的退了,终于从马车里出来了。

    众人只见他琯起长发,骑着那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飞奔在军队最前头,满脸灿烂的笑容比阳光更加耀眼,因他长得极好,端的是少年策马驰骋在山崖间,抖落天地万束光!

    终于到了黑城。

    驻防大将军卫将军,西北八十万守军统帅严将军,四位三品将军,几位偏将军和裨将军都来迎接。

    “如今战事如何?”

    百里破风落座在上方,淡漠开口。

    十来位将军常年呆在黑城,或是西北边防,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传言中这位来自异域的国师。

    前朝,这位是国师,皇帝冷子翀身前的红人。

    如今,换了朝代,这位还是国师,依旧是新皇穆楚寒身前的红人。

    别的且不说,光是能做到这一点儿,就不敢让人小瞧。

    一头的银发,一双冰蓝的双眸,一张风华绝代的俊脸。

    和当年的新皇不同。

    当年的新皇坐在这个位置上,沉着眉眼,冷着俊脸,一言不发,都能让人感受到他整个人如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他周身散发的冷冽气压,压得人喘不过气。

    如今这位,坐在同样的位置,浑身散发着疏离,明明就在眼前,却给人一种远在天际,无法触摸的感觉。

    穆非卿虽只是监军,但也是太子殿下,身份贵重,故而与百里破风坐到了一处。

    穆非泷和黑城的卫将军、严将军等众位将军都相熟。

    众位将军看着眼前,穿着裨将将军服的穆非泷,骤然想起三年多前,得知骠骑大将军,如今新皇的死讯时,他悲痛的扑在黄沙中,耍赖不起来,如个三岁小童般放声痛苦的场景。

    幸好,一切都过去了。

    他也长大了!

    看起来,比三年前更家沉稳了。

    听说他如今在盛京兵部会同馆任职,管理京师驿传事务。

    表面上看兵部会同馆没什么实权,也不掌管兵权,但此位置却至关重要,东南西北给出巡防守卫兵的消息要传入盛京,都得经过他的手,此位置,必得皇帝极为信任的心腹担任。

    别看穆非泷成日吊儿郎当的,却是穆家兄弟中当探子的一把好手,当初在西北那场大战中,他就曾一人摸进了敌军大帐,探得了北燕军的动向,识破了北燕的一次佯攻。

    对此,虽然穆楚寒以不尊军纪之罪,赏了他二十军鞭,却也在往后的战事中,也多派他前去探听情报。

    如今穆楚寒将他放在会同馆,也算是物尽其用。

    穆非泷却一心只想上阵杀敌,想要领兵打仗。

    卫将军和严将军把当前漠北战场上的形势给百里破风和穆非卿说了一遍。

    归结为以下几点:

    其一,云尊西北军号称八十万大军,但却不可能全部压进漠北,还得防着北燕和羌国。

    其二,漠北休养生息上百年,膘肥财厚,骑兵勇猛无比,又对漠北地势熟悉,擅长打游击战。

    虽云尊这边大军的人数是漠北的几倍,但还是没能在漠北手中讨到一分便宜。

    故而两军相持不下。

    其三,漠北的三位老王爷全数被杀,漠北已经被激怒,正打算与北燕、羌国联手,虽三年前被穆楚寒打怕了的羌国没有表示,但北燕人,显然很有兴趣的样子,想要一洗当年的雪耻。

    总结起来,形势十分严峻。

    卫将军是黑城的守城主将,更为忧心黑城的百姓,沉声道:

    “太子殿下,国师大人,眼见就快春耕了,若不能快些结束战事,错过了播种时节,到时候这一年,整个黑城的百姓怕得闹好大一场饥荒,饿死上万人数。”

    西北八十万统帅严将军瞟了一眼人群中的冷仁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