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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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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师傅这里学到六方十字拳之后,程阳立刻又陷入了废寝忘食的境地,山河图内,六方门里,几乎每一个醒着的时间他都在苦练拳法。

    不知不觉间,一个月又过去了,四月底的响水镇,春意盎然,然而同样是春意满园的六方门内,却是一派火热的练功气氛,原因很简单,五月初五,五脉会武的时候就要到了。

    在这个时节,练的最火热的只怕就要数下苑的程阳了,此时此刻,他正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沉浸在山河图的雄浑世界中。

    不远处山岭巍峨,青天湛湛,一道坚毅的小小身影正一拳一脚,在山脚下舞动的认真专注。

    嘭嘭!

    破空之声响彻山脚下的小树林,程阳的腿影弥漫了他周身的空间,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影子,哪里是腿。当最后一招踢过之后,腿法忽然变为拳法,六方十字拳自程阳手里徐徐而出,拳风呼啸,应和着来自深山的烈风。

    在山河图中,程阳的身形变换的极为艰难,他身上的衣衫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白色的衣衫紧紧贴在皮肤上,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虽然举步维艰,程阳还是咬牙坚持着。在沉重的空气压力之下,他全身的骨骼都发出咔咔的声响,而即便如此,他依旧坚持把每一招都变幻到位。

    啪!

    伴随着清晰的掌音,一套十字拳已经演练完毕。程阳大口呼吸着,身子僵直在当场,过了片刻他终于支撑不住,咔咔声越来越密集,终于,他噗通一声半跪在地上。

    “这一次没有被压趴下!”程阳满脸是汗,嘿然笑道。

    “呵呵!”陈清的身形缓缓在空气中浮现,他漂浮在距离地面约莫两尺高的地方,微笑着俯视程阳。

    “陈清前辈。”程阳看到他,便挣扎着抬起头来,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面庞流淌而下,滴落到土壤里。

    “小兄弟,你进步很快,区区两个多月时间,你居然已经能够在这山河图内将一套武学完整的演绎出来,这等毅力,不可多得。”陈清颔首笑道。

    “您过奖了。”程阳不好意思的说道,他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使另外一条腿也跪倒。

    虽然程阳这样谦虚的说着,但是在他心里却是知道自己的实力的。经过这段时间的苦修,他已经把两套武学练的很熟,尤其是十二路弹腿被他和程阳两个合力拓展出十四式,只怕隐藏的两式将会在擂台上大放异彩。

    想起那个曾将他一脚踢飞的钱伟,程阳现在已经有七成的把握能将他击败,而这正是支撑他目前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

    “没想到你进步是如此之快。”陈清缓缓道,“以往我也曾见到过进入彼苍山河图中修炼的人,他们的天资或高或低,但是无一例外都不能坚持,这也是山河图自远古时期就一直流失在外的原因,而你是我见过的毅力最强的一个人,好好的努力吧,我相信你能取得非凡的成就。”

    陈清的一席话令程阳信心倍增,他深呼吸一口,将飘至身边的一颗天地源灵吸入腹内,顿时一股热烘烘的暖流游遍他的全身,将他四肢百骸中那本已枯竭的力量都灌满,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呼喝,他竟然是再度站了起来。

    陈清在半空中看着程阳那已十分疲倦的身影,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

    “记得你说过,五月初五有一场比试对么?”陈清说道。

    “是的。”程阳道,“五脉会武,那是我为师门争光的时候,不然我和师傅还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才能出头呢。”

    “嗯,你已经连续在山河图内呆了一个多时辰,我看是时候休息一下了。”陈清道,“饭总要一口一口吃,依我看如今你的实力已经没有太大问题,剩下的就要看运气,以及你自身的保养了。”

    “可是我总觉得时间不够……”程阳嘿的打出一拳,同时皱眉说道。

    “一天只有十二个时辰,这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公平的事了。”陈清道,“但是你现在若是以时间来换取修炼,他日就会在修炼上耗费更多的时间,肌体也是需要休息的,看看你如今的骨骼,早已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了,如果再强行修炼下去,只怕对你自己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陈清说起这事,程阳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膝盖已经痛到麻木,他咝咝的倒吸着冷气,停止动作,用手缓缓的揉搓着膝盖。

    “看样子确实需要休息了。”程阳苦笑着,与陈清道别之后,他心神一动,闪身出了山河图。

    “混球,人呢?”

    程阳刚想好好的休息一下,门外却响起古大山焦急的声音。

    “在这里。”程阳拉开门说道。

    “你这混球,还不快去修炼,却跑到屋里偷懒,你知不知道,那钱伟已经晋阶为七阶武夫了?”古大山皱眉道,“哼,就是欺负我们爷俩没钱,等我有钱了,一定去买很多灵草回来当菜吃。”

    这个消息对于程阳来说可绝对算不上什么好消息,他也皱起眉头来,那日钱伟的实力他已经领教过了,至今依旧为那凌厉的攻势和强大的力量所震撼着,确切的说,钱伟是程阳第一个真正意义上交过手的人。

    “师傅,没关系,他晋阶就晋阶吧。”虽然心里也有些焦急,但是程阳脸上却露出个不在乎的微笑,事已至此,在乎也没有用处,倒不如泰然处之。

    “即便他晋阶了,我也一定会努力去打败他。”程阳望着古大山认真的说道。

    古大山看着程阳那充满自信的面庞,又想起这段时间以来他的进步,深深地叹了口气:“混球,我不要求你表现多出色,这一次五脉会武能被选上是最好,选不上你也不要自暴自弃,大不了咱就回到下苑重头来过。”

    “嗯。”程阳笑了,师傅那善意的劝慰让他心里感觉十分感动,当下禁不住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为师傅争光。

    这一日的时光,又是在修炼中悄悄的溜走了,晚上吃过晚饭后,程阳坐在房内窗前,对着外面皎洁的月光沉思着。

    “钱伟已经成为七阶武夫,其实力比那天又进步了不少,而我现在只是处于五阶后期,只剩几天时间了,我还来得及么?”

    对于每一阶之间的差距,程阳心里是很清楚的,他皱着眉头托着腮,思来想去,最后腾地站起来走到床头,拿过平日穿的衣服,从里面掏出那个布袋,在这布袋里,有两颗灵珠和一颗妖核。

    程阳知道灵珠现在是不适合自己的,因此他将目光锁定在妖核上。在灯光下,妖核上光芒流转,看起来既充满了诱惑力,又神秘诡异。

    程阳吞了一口口水,喃喃自语道:“现在我体内力量充沛,感觉似乎又到了晋阶边缘,这一定跟小黄那日给我擦的野钢花有关系,不知我现在若是服下这妖核,会不会令我晋阶?还是会有什么副作用?”

    “小兄弟。”陈清的声音陡然响起,“这妖核是个好东西,你大可服下,不过……”

    “不过怎样?”程阳忙问道。

    “不过凡事有利必有弊,这妖核乃是妖兽体内灵气的结晶,同时也蕴含了大量的暴戾因素,你必须考虑自己是否能够承受这苦果。”陈清沉吟道,“所谓苦尽甘来,依我这段时间的观察,你如今正待突破,如果按照寻常的方法来修炼,只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虽然这速度已经很快,但现在看来,显然你是不满意的……”

    “那所谓的暴戾因素,会产生怎样的后果?”程阳问道。

    “会使人杀生成性,如禽兽一般。”陈清道,“通常这妖核都是万不得已才会使用,而且还需要净化。山河图本身就具备一定的净化作用,所以你手里这枚妖核里面的戾气已经少了许多,剩下的就要看你个人的意志力了。”

    “多谢前辈。”程阳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既然是意志力能够克服的事,那么在他的眼睛里就不算是困难。

    “呵呵……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陈清的声音渐行渐远,在他的脑海里飘渺而逝。

    屋子里只剩下了程阳一个人,他整理了一下心情,沉下心,将妖核送入口中。

    一股甜津津的津液顺着他的舌根往腹内流淌,兴奋顿时就充斥了他的大脑神经,一抹邪恶的红艳掠过他的眼眸,他的眼神开始变得飘忽不定。

    哗啦!

    程阳身子一倾,倒在桌子上,双臂一横,将那些杯子茶壶全都扫到地上,而他整个人也瞬间变得通红,就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渴……”程阳的嘴唇起了干皮,如同行走在沙漠中许久没有喝过水的人一样,他喃喃自语着,跌跌撞撞走向床铺。

    此时的程阳眼睛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那单纯坚毅的神采,有的却是邪恶与杀戮,这眼神绝对不属于他,他身上,充斥着野兽一般的杀气。

    “不,不行……”程阳皱眉,用力的摇晃着脑袋,想要把那些杀戮欲望从头脑中彻底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