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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 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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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忽然一暗,无数飞扑而至的龙族尽数高高飞起,在天空中组成一个庞大的阵列,四种颜色的龙族围成一个巨大的圆阵,蓝龙在里,红龙在外,中间夹着青黄。组成巨大龙阵的龙族足足有上万余头,依次列队在烈阳上空缓缓盘旋,圆阵霸道地遮挡太阳的光辉,在地上留下一个惊人的阴影,完全将整个烈阳城也笼罩在了其中。

    龙族们缓缓在阵中飞动,阵型变化莫测,瑰丽至极,林风隐约觉察出龙族在空中正形成一个五芒星的形状。随着阵型的排列,空中开始有淡淡的晶莹的小光团飘落下来,如同初冬的细雪,分四种颜色,空中一个巨大的五芒星骤然亮起。在遮暗的天空中,看上去神秘而又幻美。

    龙骑士坐下的龙族,被这些光芒撒到,忽然停止了攻击,呆呆扑动翅膀飞停在原地,任背上骑士如何使唤,均不为所动。

    这时上空巨大龙阵中的龙族忽然齐齐鸣叫起来,叫声响彻云霄,地面上的生物纷纷堵住耳朵,只感觉鼓膜像是要破裂般一样。

    那些龙骑坐下的龙族忽然变得狂躁不安,翻身跳动,将背上的人类甩了下来,有的龙族纷纷反过头来咬住自己的主人,将在空中其撕成碎片,眼中满是仇恨。这些龙族被人类用心灵之术操纵多年,此时在同伴的召唤下终于清醒过来,心中积累多年的恨意一下子爆发出来,对背上的人类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凶残地进行报复。龙骑阵中登时一片大乱。

    谢龙啸望着空中凄惨的景象,心中既是痛心又是无奈,眼看大势已去,身边再无可依靠的兵力,不由低头一叹。

    伊莉娅依到他身边安慰道:“如果你的同伴早点听你的,放弃用这种害人的法术蛊惑坐下龙族,也不会如此。是他们不听你的,你也不用太过自责。”

    谢龙啸苦笑一声,“烈阳龙骑士数百年来一直都深深伤害着你的族人,这是他们应得的下场。只是这些人为我的部下,跟随我时日很久,看到他们这样,我实在心痛难忍。”

    伊莉娅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眼前的男人,谢龙啸握住她的手道:“只要你不离开我,我这一生便没有什么遗憾了。”

    林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走上几步,对谢龙啸行了一礼道:“谢将军为人磊落,林风钦佩不已,如今烈阳国大势已去,我相信将军是识得大局之人,在下也很想结交将军这个朋友,不如就此化去干戈,共谋大事。”

    谢龙啸望了他一眼道:“林将军身为我烈阳子民,到底为何要拥兵叛国,可否告诉在下。”

    林风冷然一笑,“每个人一生下来,可有小弊,但终不会有大恶,如不是情势相逼,世上又怎会有天生反骨之人。我九岁起在烈阳境内以佣兵为生,十八岁为国参加四国争雄之赛,只因得罪了国中一弄臣,使其百般对我刁难,在大赛中暗箭连连,屡次想暗中置我于死地。事毕后又阴谋将我派往巨齿,只给我区区五十步兵,令我在其境内刺杀兽族王子,如此之事要落在将军头上,你会如何?巨齿是兽人之国,烈阳又容我不下,普天之下,哪里又有我的容身之处。我的心在那时就已经冷了。”林风黯黯一低头,此言却是发自真情,想起那时的情景,自己外表虽然掩饰地很坚强,在众人面前未露出一丝为难的情绪。心中却也是黯然神伤。

    他抬起头,又高声道:“男儿参军,无非是为了保家卫国,令百姓在其的护佑下平安、幸福地生活,如今烈阳国朝廷腐败,弄臣当道,王公贵族们只为自己的利益着想,置百姓于水火之中不顾。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年发生旱灾,烈阳周边数万名饥民围聚烈阳城下,祈求国王开仓赈灾济民,敢问那时烈阳国库中可拿出一粒米给百姓过没有?为如此之国而拼命到最后,大家觉得值得吗?谢将军觉得值得吗?”

    “他说的没错!那时我的妻儿因为没有东西吃,尽丧命在那次饥荒中,我的儿子当时才两岁,只需一把米就可以让他活下来,可国中就连这一把米也不肯发放!”一名剑士被林风的情绪所感染,愤声叫道。

    “原来他就是那时凭自己一人打败六个兽人的少年,当时真是解气,那时我就说,如果这小子带兵上阵,我必要做他麾下一卒!跟着他一同冲锋杀敌!”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剑士吼道,说完把剑往地下一摔,叫道:“老子不打了,再打下去也是死,老子还有老婆孩子在家等着我回去呢。”

    他一言顿时触动了许多人的心,团中多数人都是已有家室的人,此时心中一想,谁又愿意放弃温馨的家,毫无意义地战死在这冰冷的战场上面。

    还有不少人知道眼前这名男子,就是当初在四国赛上为人族扬威出气的少年,当下慕名弃剑的人也不少。一时间,寂静的战场上之听见一片刀剑落地的仓啷声,毁灭军团中大半剑士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刃。

    谢龙啸脸上露出凄苦的笑容,“林将军,你胸怀雄才大略,又身负过人绝技,短短一个月只率数万军队便将屹立千年的烈阳国攻陷在脚下,说实话,在下佩服万分。有林将军这等上可以平人心,下可以安国邦的英雄统治烈阳,我也就放心了。只是我身在烈阳,日日食烈阳俸禄,怎能兵临城下时倒戈投敌?只希望将军不要忘记说过的话,切莫亏待了将来自己的人民。”

    他一言语毕,忽然一把推开身旁的伊莉娅,挥剑便往自己颈中抹去。伊莉娅惊叫一声,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林风飞身上前,夺过谢龙啸手中长剑,道:“谢兄何必如此,如谢兄不肯归依林某,尽可在烈阳城中居住或是离开烈阳,我保证不会为难谢兄。”

    这时伊莉娅扑至他怀里,哭着捶打着他。谢龙啸脸上既是无奈又是愧疚,最后长叹了一声,推开怀里的女孩,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