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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鬼衣震惊地看着她，道：“你可不能胡乱发誓的！”
这个誓言太重了！
聂韶音是要拿她的一生来赌孩子的命运！
其他三人也都着急，居春最急，道：“姑娘你赶紧呸呸掉！”
聂韶音凄惨一笑，道：“你们也都认为，争争救不活了，所以才不愿意看我发这样的誓，对吧？”
众人面色都僵住。
没错，这样的孩子，救不活了很正常！
即便救活了，以后活不活得好，也说不准！
想想君晓过的是什么日子，而争争的情况，比君晓还要严重得多！
他们都认为，小世子十之八九是活不成了，就算勉强活下来，也是治不好的。那么，聂韶音说得出“今生今世永不行医”这种话，岂不也是十之八九？
治不好自己的孩子，还做什么大夫，还念什么救死扶伤？
“行了，折腾了这么久，大家都累了。鬼衣，你先去歇着，让鸣离过来帮我。”别说他们这群人折腾了一夜未曾休息，就是聂韶音睡过一觉，闭上眼睛都要昏过去。
当然，她经历的消耗比他们更大。
她继续道：“你们三个就要辛苦点，先轮班，每个人在我身边陪我四个时辰。我现在动弹不得，拜托你们照料了。”
“姑娘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居春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道：“我不累，我可以一直陪你！”
“别这么说。”聂韶音看向她，叹了一口气，道：“我要坐四十二天月子，时间还长着呢，你们必须好好休息，以最好的状态留在我身边帮我才行！与其透支体力过几天你们撑不住了，不如看长远一些。”
鬼衣身为医者，最赞同这个道理：“师父说的有道理。磨刀不误砍柴工，你们不休息好，如何照顾好师父？既然师父誓要把小世子治好，也是需要你们配合的！”
道理确实如此，兰十最先赞同，说道：“我先留下，紫衣你身上有好多处伤口，多歇息。以后你负责夜里，事情会少一些。”
居春点头，道：“我同意！兰十休息之后，我来接替。外头的事务可以交给纪先生的。”
紫衣确实伤得不轻，也不与她们争执，点点头，道：“好，让纪夫人辛苦一些，多看着这边。还有小世子这边，奶娘和丫头都准备好了的，小姐不用担心。”
很快就进行好了分工合作，而聂韶音，已经累得合上眼皮就陷入了昏睡。
门外廊道下，君陌归并没有离去，听着里面的对话，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逐渐亮了，雪好像下得更大了，天地都是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因为暖冬阁这边一定是近段时期人来人往最多的，所以天一亮就有仆从过来扫雪。
青衣站在君陌归身侧。
他们同样一夜未眠，疲惫是自然有的，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青衣甚至觉得，就算让他去睡，自己没办法入睡！
直到紫衣出来了，他偷偷看了君陌归一眼，最终还是决定过去与紫衣说话：“紫衣，你伤哪儿了？重不重？”
这件事在他心里吊了一晚上了，能把他逼疯的那种。哪怕知道紫衣还能在里头陪着聂韶音，肯定是性命无忧的。
但伤成怎么样了呢？
瞧她的脸色白得很，倦意又浓重，看上去就是失血过多，受伤之后没有好好休息所致！
一看，他的心就疼得揪在了一起！
其实，青衣能够理解君陌归大概处于什么位置，因为他便是如此啊！
不能陪在喜欢的姑娘身边，不能保护好她，当真是愧疚死了！
君陌归还好，是个莫得感情的剑修。
可他青衣不是啊！
“都是皮肉伤，撑得住。”紫衣看了一眼青衣，见他眼底下有些青影，还有些胡茬。她也不是第一次见青衣熬夜过后的样子，却还是第一次关注这些细节。
大概，便是被聂韶音说破了青衣喜欢她的事之后开始的吧？
她对他的关注，似乎更多了一些。
那支簪子，紫衣本想送回去给青衣的，但是左思右想，还是觉得，送回去反而尴尬，还不如假装不知道先留着。
倒是没有戴在头上就是了！
见青衣眼里都是对自己的关心、担忧、心疼，紫衣越发相信：他是喜欢她的！
想了想，她又勾了勾唇，道：“比起小姐来说，我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了。都怪我昨夜太大意了，中了叛徒的奸计，与小姐分开了，才害得小姐一个人逃难生产！”
青衣见她似有内疚，忙道：“这也不怪你啊！王妃肯定也不愿意你为了护着她而出什么事的。”
紫衣苦笑：“真不知道，小姐的苦难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君陌归站在那里默默听着，心里想到的是三月二十六那日，他与聂韶音在相国寺求签的时候，那支下签便是：苏娘走难。
苏皇后逃难的时候，在外头生下了孩子。
而聂韶音也是逃难的时候生孩子，虽然孩子不是落难的时候生在外头，但她堂堂的逸王妃、皇家儿媳，在折枝园剖腹取子，也算是在外头了！
感觉，他负她之处，似乎又多了一笔账！
难道，真的要如她所言，和离，放她远离自己、远离这些灾祸？
如若他不能解开无情道，是不是放她离开更好一些呢？
这边，青衣抿了抿唇，道：“紫衣你赶紧去歇着，瞧你这样子，一会儿你就要站不稳了。”
不等紫衣回答，他又道：“要不，还是我抱你过去吧？你的伤口上药没有的？”
紫衣有些无语。
这中庭内还有别人呢，说这话也不害臊！
还抱她过去！
要是以前他没喜欢她的时候，她可能还能让他抱。
现在
确定不是想占便宜吃豆腐？
她撇嘴道：“行了，我有那么脆弱么？我回来得比小姐早，小姐被君泽贤王抱回来的时候，我都已经包扎好伤口了。”
说这话，也是故意说给君陌归听的。
你不珍惜，有人会珍爱！
青衣见她这么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那我扶你？”
紫衣摇头，道：“你跟王爷先回逸王府歇着去吧！也是奔波一夜了。”
却见君陌归开口，道：“青衣，你去做一些准备，本王要住芳馨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