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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正文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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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唯梦见梁寒声追着她,那张恐怖狰狞的脸在月色下,十分骇人惊悚。

    她拼命跑,不敢停下,呼吸急促紊乱,汗水滴落到眼睛里,她看不清前方的路,被山路的树枝绊了一脚。

    “啊——”

    倒在地上的一刹那,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了她的脚踝。

    她尖叫一声醒了,瞳孔急剧收缩,恐慌和绝望毫无遮掩的流露出来——

    “唯唯。”

    男人低沉压抑的唤着她的名字。

    陆唯惊魂未定的睁大眼睛,呼吸急促。

    傅远征微凉的手握着她的手,他就在病床边守着,等她醒来,深沉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远”

    她深陷惊恐中,以至于也没注意到傅远征异常苍白的脸色。

    她忽然眼眶一红,被傅远征俯身抱了个满怀。

    “别怕,是梦,已经过去了,已经过去了,梁寒声不会再出现了。看守他的狱警有十多人,他逃不出铜墙铁壁,况且,他活不过三个月。”

    熟悉的胸膛温度,陆唯才终于有了安全感,夕阳的余晖落在她身上,暖暖的感觉。

    她的身子都还是颤抖着,紧紧攥着他肩膀上的衣服,压抑着,沙哑的问:“为什么?”

    “他得了肝癌,已经是晚期。”

    肝癌

    “他一心就是想要寻死,只是在临死之前还想着要与我较量一场。”

    陆唯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开,冷汗顿时就冒了出来,湿了大半的身子。

    胸口的疼痛,让她一下子回忆起自己在昏迷之前经历的事情,她根本无暇顾及自己,急着去看远征,“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我没控制住自己,伤了你?”

    傅远征急忙按住她四处乱摸的手,喑哑的嗓音又透着几分恼意,“你一刀刺进自己身体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如果不是你的心脏比常人偏离半公分”

    傅远征额头的青筋都暴起了,他现在顶心顶肺的疼,却不能对她发火。

    她明明爱他,不肯伤害他,可他容忍不了,她用这样的方式伤害自己。

    陆唯的眼眶有不可忽略的红色,躲开他的实现看窗外的夕阳,“梁寒声催眠我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也不能对你”

    下颌被傅远征捏着,掰了回去,她看见男人微微赤红的双目,漆黑的眼眸上有细碎的莹亮的光,不明显,却刺痛她的眼睛。

    傅远征终究还是舍不得,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小心的避开她的伤口,在她的耳鬓厮磨,“唯唯。”

    他只是叫着她的名字,她却觉得胜过千言万语。

    陆唯忍着痛,抬手抱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窝。

    可如果真的,再有一次选择的话,她还是会义无反顾。

    她到底太疲惫了,喝了半碗粥之后,又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天亮才醒来,其实她还没完全醒来,只是听见门外安安在问:“护士阿姨,我妈妈醒来了吗?”

    跟着她一起醒来的还有傅远征,她的头枕在他的胳膊上,她只是稍稍一扭头,他就醒来了。

    她抬眼看着他,他今天的脸色也还是不太好。

    安安被白苏牵着进来的,傅远征去了浴室洗漱。

    安安肉乎乎的小手攀在病床边,垫着脚尖,嘟着嘴给陆唯的伤口呼气,“妈妈,不痛。”

    也许是劫后余生,也许是孕激素在作祟,陆唯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又不想被安安看见,就搂着她软软的身子,亲了亲她的脸颊。

    可能是抱得太紧了,安安往后退了一步,像个小大人似的,仰着小脑袋说:“苏姨说了,妈妈肚子里有小宝宝,我要小心一点,别压到他们了。”

    他们?

    陆唯疑惑的看了白苏一眼,白苏笑了笑,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是双胞胎,昨天你满身都是血被送进急救室后,医生检查了孩子的状况。”

    恰逢傅远征从浴室出来,安安转身,小跑着过去,被傅远征掐着咯吱窝,抱了起来。

    白苏正想说什么,傅远征就先开口了,“我去一趟医生办公室,你们先聊,别聊太久了,她还很虚弱。”

    白苏到底没再说什么,微笑着说:“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但陆唯伤的不是脑子,她当然看出来刚刚白苏欲言又止,等傅远征出去了,她才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白苏也没打算瞒着她,“昨天山上埋的雷没排干净,在半山腰的时候发生了爆炸,山体塌方,傅远征护着你,后背被掉下来的石块砸伤了,伤口有点深,不过他不想让你知道。”

    陆唯的眼眶一红,难怪昨天他的脸色那么差,也难怪昨夜,她稍稍一动,他就醒来,她一开始以为他是警觉,但是门外都守着保镖,现在想来,是他的伤口太疼了。

    还有一件事,白苏觉得还是隐瞒了比较好。

    昨天陆唯失血过多,血库里她的血型的血正稀缺,要从其他医院调过来也需要点时间,尹少城当即就撩起袖子拉过护士抽他的血。

    “城哥,你自己还病着呢!”何故的声音都拔高了。

    可尹少城哪管得了那么多,陆唯生死未卜,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陆唯的需血量太多,在其他医院血袋运送过来之前,尹少城被抽走了600cc,原本只抽了400cc,尹少城逼她继续。

    “我要确保她万无一失。”

    当时他的脸色苍白得白苏不忍看,他却叫他们在急救室门外守着,陆唯一有情况再告诉他。

    离开之前,白苏回头看了一眼,高大英伟的男人虚弱虚弱的靠在床头上,眼里还有警告的神色看了她一眼。

    后来,陆唯被从急救室推出来,尹少城已经离开了。

    尹少城那个脾气

    白苏倒不是怕他,而是她觉得,尹少城既然不想让陆唯知道,还是就不让陆唯知道的好了。

    这样,也好。

    安安不能留在医院里,夜晚,傅远征关好病房的门,转身过来的时候,陆唯环住他的腰身,“让我看看。”

    听见她有点哽咽的声音,傅远征的身子微微一僵,“没事的,一点小伤。”

    最后,陆唯仍然没看到傅远征背后的伤口,因为傅远征用另一件事情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他的手机相册里,有一个男生的照片,男生看过去很年轻,大约二十左右,陆唯越看越觉得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尤其是那双眼睛。

    像,梁寒声。

    陆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梁寒声的脸都是疤痕,完全看不出原先的容貌,可唯独那双眼睛,很别样。

    “是景逸。”

    陆唯一愣,才想起来他说的是谁,“你是说,当年在孤儿院的时候,总是明里暗里的要和你较量的景逸吗?”

    陆唯对这个人的印象不深,因为她去孤儿院后的第二年,这个叫景逸的就失踪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只记得是个性格很阴沉的人。

    傅远征点头,“他十多岁的时候,就开始杀人了,通过这种手段不停变换自己的身份。”

    陆唯背脊一凉,但这一次啊,她听懂了,“梁寒声,就是景逸”

    难怪,他要和远征一争高低,即使在他仅存活在世上的最后几个月。

    因为这是他的执念。

    他和远征,就像现代版的周瑜和诸葛亮。

    既生瑜何生亮。

    景逸那种骄傲心灵扭曲的人,在处处落了下风之后,就想到给远征出血腥的难题。

    原来,一切的因果,在那么多年前就已经种下了。

    婚礼延迟了一个月举行,彼时陆唯的胎象也稳定了。

    婚礼没有去国外唯美的地方举办,是在她和傅远征初次相遇的孤儿院举办。

    孤儿院里的孩子们都去参加傅家包办的夏令营,所以院里几天前就清空了,张宋才有时间布置会场。

    “我觉得戴这个好看。”白苏又从首饰盒里拿出另外一对耳环,给陆唯试试。

    陆唯用手指碰了碰,满意的点头。

    却是再抬眸,看见镜子里的尹少城的脸。

    她回头,尹少城倚在门边,穿着白衬衣,黑色西裤,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白苏借故出去一会儿,给他们留下空间。

    尹少城曾经幻想过陆唯成为他的新娘子,为他穿上白纱,然后挽着他的手,接受每个人的祝福。

    漫天的烟火下,只有他和她。

    但事到如今,他虽然承认自己没有办法真正的释怀,但陆唯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他会祝福她。

    他看着她的眼睛,淡茶色的凤眸里神色坦坦荡荡,“等会儿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了,美国那边的新公司出了点问题,我得赶过去,”

    尹少城真正将尹家洗白了,尹家的生意开始向国际发展,这是尹少城的宏图大志。

    陆唯从来就知道,他有这么能力。

    她微笑着点头,“学长,一路保重。”

    尹少城看着她,心念微动,倾身抱了她一下,但很快,就将手松开,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勾起唇角:“保重。”

    他向着光的方向走,背影轮廓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圈,一圈一圈荡漾在夏末最美的时光里。

    有人看见尹少城离开了,带着一个七岁的小男孩离开中国,搭上飞往美国的飞机。

    白苏再次进来,提醒她时间快到了,走出门外的时候,陆唯余光扫到拐角一道人影。

    是顾小笙!

    当晚,陆唯在后山听见顾小笙的尖叫声,当时以为她遭遇不测,后来才知道,她是被梁寒声砍了一根手指头,对她偷钥匙放走陆唯的惩罚。

    顾小笙不敢走近,断了小拇指的手紧紧攥着,她就站在廊下,低着头,“陆唯姐,对不起,还有,恭喜你。”

    白苏搀着陆唯的手,也回头看了一眼,有点意外,但又觉得,该是这样的。

    陆唯微微一笑,“都过去了。”

    婚礼的行程很简单,考虑到陆唯怀有身孕,一切从简,而陆唯几乎脚不沾地,都是傅远征抱着她走到哪就到哪。

    晚上,傅宅安静了。

    陆唯坐在梳妆台前,摘掉头饰和首饰,傅远征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礼盒。

    是傅沥行送的。

    傅沥行几天前就准备回国,后来身体忽然不适,所以临时取消了航班。

    礼物是一套翡翠,陆唯识货,估价两千万不止。

    其实陆唯在之前已经收到了傅沥行发来的信息,他的短信内容很简短,只有四个字抱歉,陆唯

    这个道歉,包含了两层的含义。

    是他亏欠陆唯五年时间的煎熬,是他不能回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要说之前还没完完全全放下原谅傅沥行,在收到信息的那一刻,陆唯才发觉,自己是完全的释怀。

    床头亮着一盏等,灯光暖黄。

    傅远征将陆唯揽在身前,他身上有沐浴乳淡淡的清香,胸膛宽阔,手轻轻的在她的小腹上抚摸,“累吗?”

    陆唯摇头,笑着说:“我可能是最轻松的新娘子了。”

    他低头,在她的耳廓边说:“我也有礼物送你。”

    陆唯不知道是被他灼热的气息给炙烤的,还是因为这句话,脸红了红,“我们结婚,你送什么礼物。”

    傅远征的手在她的肩膀上按了按,侧着身子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打开看看。”

    明明不是第一次收到礼物,明明他们之前亲密无间,可陆唯不知道为何,心跳还是加速,咚咚咚敲得她胸膛鼓动,脸颊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红棕色的本子,金色的国徽下,赫然印着五个字——

    居民户口薄

    陆唯心跳一紧,一股强烈的酸意从心底冒了上来,她抓着盒子边缘的手指抖了一下。

    她七岁就没了母亲,从此过上浮萍一样的生活,没有根,没有依靠,漂泊着,直到遇见远征,如今才有了这个家。

    陆唯的呼吸轻颤着。

    傅远征揽着她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抓过她的手将户口簿从盒子里拿出来,按着她的手指,带着她,将本子掀开——

    户主:傅远征

    下一页,纸张之间的摩擦声,竟如此悦耳。

    妻子:陆唯

    下一页,他低头吻着她。

    长女:傅唯安

    “唯唯,其实这个家,是你送给我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