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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我不知道救我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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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璐的问题不大,只是抽筋之后,小腿还酸痛着。

    医生离开之后,病房里的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只剩下姜璐和傅沥行。

    她一声一声的抽气,手在小腿上揉搓着,“哎,真疼”

    她从小娇生惯养,比一般的千金小姐还要养得还要精贵。

    何况她小的时候失足落过水,后来就有了阴影,不敢学游泳。

    这次不慎落水,吓得不轻,到现在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楚楚可怜,眼角还挂着泪水。

    见傅沥行好像要出去了,她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一瘸一拐的跑过去。

    素手攥住傅沥行的衣角不放。

    “沥行,你去哪,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啊?”

    姜璐在外人面前是干练的女强人,在傅沥行面前就是一个小鸟依人的娇美人。

    问这句话,语气透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傅沥行侧着身,将她攥着衣角不放的手抓开。

    清俊的面容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现在不是没事了吗?等会儿叫人送你回酒店。”

    可话里话外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姜璐眼圈一红,态度就更软了下来,“你明知道我心里害怕,就不能陪陪我吗?”

    她知道,傅沥行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尤其是女人,他喜欢听话一点的。

    姜璐小的时候落水,与傅沥行是有关的。

    那时候傅沥行的身体很不好,需要坐在轮椅上。

    本就是个清冷的性子,不爱说话,身体每况愈下。

    家里的佣人就推着轮椅沿着护城河边的小树林走,呼吸新鲜空气,身体也好得快。

    护城河的另一边就是姜家,那时候姜璐就老喜欢到傅家找他,是个娇小姐的脾气的,几次不受到待见,就使小性子。

    那次见到傅沥行,远远的跑过来,想跟他说话,傅沥行也不太想搭理,姜璐的脾气上来,转身就要走,却是佣人没抓稳轮椅,傅沥行差点掉进河里。

    最后是姜璐稳住了傅沥行的轮椅,自己掉进了水里。

    那天之前刚下了一场大雨,水流湍急,姜璐差点救不回来。

    救回来之后,生了一场大病,性子也收敛了不少。

    再后来,傅沥行的身体渐渐好转,姜璐也时常到傅家,缠着傅沥行教她写作业,日子长了,傅沥行对她的态度不再冷淡,但也说不上多亲近。

    但总归比他对外面的那些女人要好。

    很显然,傅沥行也想到了那次意外,薄唇抿了一下,他转身抓着姜璐的胳膊,将她扶到床上坐着。

    姜璐破涕为笑,“我是真的害怕。”

    “怎么会掉进水里?”

    他终于肯好好跟她说话,姜璐心中雀跃,想起落水原因,就又恼又怕,“我在跟我爸打电话,谁知道那里有一小段石板是松的,结果不小心踩空,就掉了下去。”

    她一向稳重,也不是二十左右不长心眼的小姑娘了。

    傅沥行没说什么,嗯了一声之后,转身坐在沙发上,随手抄起桌上的杂志翻阅。

    他一边翻动杂志,一边随口问了她一句:“救你的人呢?”

    姜璐的脸色微微一僵,搭在床单的手动了动,手指紧紧攥着,“我当时太害怕了,没看清楚,也不知道是谁,想道谢都没机会了。”

    她的手指攥得太紧,发白的指节在微微颤抖。

    耳畔是女孩坚定的声音:没事了姜璐,我这就带你上去。

    “怎么了?”她面不改色的反问道。

    傅沥行没说话,姜璐就知道,他刚才只是随口问起。

    过了一会儿,傅沥行便送她回下榻的酒店。

    送她到房门口,姜璐还想让他留下来陪他,但到这里,傅沥行是不可能答应的了。

    拿房卡刷开门,玄关处放了好几个行李箱,姜璐呼吸一顿,还是忍不住回头去问他:“你是不是还在为酒会那天的事生我的气?”

    她这次回来,有好几次失了分寸,失的最大的分寸便是那天晚上酒会的休息室里的事情。

    她喝得大醉,被服务员扶着送去了傅沥行的休息室,那时候傅沥行似乎不太舒服,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间或传出咳嗽声。

    她放了音乐,想缓和气氛,坐在他身边,他也无动于衷。

    后来她借着酒劲上头,扑到他身上,吻了他!

    她爱慕了他那么多年,就连结婚两年后离婚的条件都答应他了,她心有不甘,太多的不甘,在美国每一天都忍受着这种不甘带来的煎熬!

    可事实证明,傅沥行连男人的冲动都不会有,就算没有爱,她差点脱光自己,还吻了他,他都无动于衷,一双湛湛黑眸仿佛盯进了她的灵魂里。

    灵魂都为之颤抖!

    他扣住她的后脑勺直接将她抓开,她狼狈的跌在地上,对上傅沥行的眼神,生平第一次觉得傅沥行很可怕。

    他冷静的仿佛没有血肉!

    要不是顾念那微薄的旧情,他该将她丢出去的。

    可是他有必要吗,为了那一件小事,气她到现在!

    时间明明才过了几秒钟,却好像被拉长了好几分钟甚至几十分钟,姜璐觉得煎熬,可傅沥行却始终没有说话。

    站在他身边的易山察觉到气氛不太好,连忙走出来说:“姜小姐,您今晚受惊了,早点休息吧。”

    他也曾跟着其他人喊过她太太的!

    “你算什么”姜璐真的气坏了,才伸出手指指着易山。

    “姜璐,”沉默不语的男人终于开腔,打断了她即将骂出口的话,他语气平常,可却压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威严,“易山是我的人。”

    他轻悠悠的瞥了一眼过来,姜璐忍不住朝后退一步,手紧紧抓着门把,心跳剧烈的颤动。

    易山是他的人,所以,她不可以骂他。

    傅沥行这个人,很护短。

    “那你回答我的问题,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她穷追不舍,似乎一定要问出个答案出来。

    “很重要吗?”他语气略嫌清冷。

    很显然,他还是气她的。

    姜璐胸腔里憋着一股火,眼圈红红的,一咬牙,转身进去。

    ******

    夜深人静。

    北安城往东的这片水域之后的房子唯有傅家这么一栋,占地面积广。

    傅家老宅是在建国之前便有了,一直保持着原有的样貌,是这座城市根深蒂固的存在,就像傅家,是北安城最根深蒂固的望族。

    而傅沥行便是这些权贵中,能够只手遮天的人物。

    一辆劳斯莱斯幻影缓缓穿过林荫大道,橙黄路灯树影斑驳。

    车内,男人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侧脸晦暗,偶有光线汇入,照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

    管家听见引擎声,立马出门迎了上去,打开车门。

    “少爷,今晚怎么这么迟?”

    看着傅沥行不太好的脸色,他是心疼的,总想着能有个人来分担他的辛苦,可二少爷那边

    傅沥行下车。

    白色衬衣整洁,西裤笔挺,左手腕表上的钻石反射出冷淡的光泽,就像他的那双眼睛,在暗夜中浮动着没什么温度的光。

    他看了管家一眼,眉目疏淡,“姜璐落水了,陪她去了一趟医院。”

    管家吓了一跳,连忙跟在后面,往里走,“没事了吗?”

    “嗯。”男人惜字如金。

    穿过庭院,便有了一丝丝的凉意,管家走在后面看着他清俊的背影,几次欲言又止,倒被走在前面的男人发现了。

    脚步停下,傅沥行转过身看了他一眼。

    管家知道他的脾气,吞吐了几下,说:“那晚姜小姐突然出现在门口,又醉得实在厉害,我也不知道她住哪个酒店,所以只好开门让她进来了。

    少爷,是我坏了规矩,您要罚就罚,别自己生气。”

    当晚傅沥行已经睡下了,知道姜璐住进来是在清晨起床后,客房的门开着一条缝,床上躺着个人。

    就算当天姜璐就离开了,管家还是没能从低沉到近乎可怕的气压中缓过神来。

    傅沥行虽然没发脾气,但事后,管家总能感受到他若有似无的怒气,是从那天早上开始的。

    他还记得姜璐走之后,傅沥行一言不发亲手摔碎了一个茶杯。

    茶杯被他握在手心里,那天晨间刚包扎的手又流了血。

    傅沥行是他看着长大的,多少还是了解,没有发脾气,却比发脾气还更伤身。

    已经这么多天了。

    所以之前他还没来得及把姜璐的东西收拾出去,这两天抓紧时间收拾妥当,也一并送去姜璐下榻的酒店去了。

    “气坏身体就不好了。”他又加了一句。

    傅沥行继续往前走,淡淡的放了一句话:“下不为例就好。”

    看情形,好像情况有好转。

    管家连忙点头,“是,我记住了。”

    姜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原本的姜家在这片水域之前,与傅家还能算得上是“邻居”。

    其实如果没有那段婚姻关系,傅沥行和姜璐的关系还算不错的,他们到底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感情。

    管家没再说什么,安静的跟在傅沥行身后进了主楼,转身去倒了一杯温开水拿上楼。

    傅沥行在浴室里洗澡,他便像往常一样,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傅沥行不太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这间房间一直以来都是管家亲自打扫的。

    所以房间里什么东西摆放在什么位置,又或者多出什么东西,他心里有数。

    现在,床头柜上却多了一个精致的盒子,很显然,是傅沥行刚刚放在这的。

    盒子的盖子是透明的,能看到里面放着一枚复古精致的胸针。

    胸针的样式很别致,是玫瑰花,红宝石镶嵌而成的花朵形状。

    床头灯光照在宝石上,反射着迷惑人的光泽。

    管家又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见过,应该不是傅沥行的东西。

    傅沥行从浴室出来,管家已经下楼了。

    白皙的锁骨上还沾着几滴沐浴后的水,他走过去俯身将床头柜的水杯拿起,喝了半杯水。

    放下水杯,手指移动,扣住那只精致的盒子,打开盖子,将里面的胸针取了出来。

    触手冰凉,握在手心一会儿之后,渐渐有了温度。

    他坐在阳台的藤椅上,低声咳了几声。

    已经很晚了,这个时间的风也是凉的。握着胸针的手指紧了紧。

    送姜璐去医院,遇上了小的时候,常给父亲做身体检查的医生。

    “怎么脸色这么差?”

    傅沥行没说什么,对方却是知道一些陈年旧事,他是长辈,硬拉着他去做了个检查。

    对方眉头越皱越高,神色担忧,他看了傅沥行一眼,“最近睡不好?”

    傅沥行却按着他拿过来的仪器,阻止对方的进一步检查,淡淡的勾起唇角,不甚在意的说:“这破身子,我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所以很多事情,都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可他是凡人,不是神。

    有太多的意外,防不胜防。

    ******

    白苏醒来之后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知道,当时傅沥行并没有看到她,所有人也都没注意到她,他们只看到了姜璐,可如果看到她了呢?

    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的,也许换来的还是他那句阴魂不散的缠着他的话。

    阴、魂、不、散!

    冰冷厌弃烦腻的四个字像一道凌冽的寒风刮在她的脸上。

    怎么想流泪了呢?

    哎

    她快速眨了眨眼睛,眼睛却越来越酸涩,脑海里一直都是傅沥行出现在人群中,带着姜璐离开的背影。

    心尖很疼。

    她抬手按在左胸口的位置,越按越疼,越疼,她的手掌就越往下压,却又像在用力挤压着一颗柠檬,越压越酸,越酸越疼。

    她转身,想调整一下姿势,好让自己可以更好的呼吸,结果一转身就看见躺在她身侧的白敬然。

    英俊的脸面对着她,鼻梁英挺,菱唇轻抿,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腰上的被子上,怪不得觉得有点重。

    以前是年纪小,会黏着白敬然一起睡,可她现在已经十八了,是个大姑娘,哥哥再这么睡在自己身边,总觉得于理不合。

    她将白敬然的手抓开,“哥。”

    她低低唤了一声,男人睡眠浅,在她的手触碰到他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对于她将自己的手抓开的动作有些不满。

    白苏下意识的以为是自己吵醒他的缘故,所以在看见他皱起眉头的时候,她就先开口了,“你今天还要上班呢。”

    她看着他的眼睛,说话的时候很认真。

    白敬然想起她小的时候,大约五六岁,喜欢赖在他的床上,胆小不敢自己一个人睡。

    第二天也是她先醒来,摇着他的胳膊喊他起床,哥哥,哥哥,你上课要迟了。

    其实是她一晚上睡相不好,他折腾到快天亮才能闭一会儿眼睛,可是他偏偏对她生不起气。

    如今再见她这副模样,久违了,他都快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他撑着手坐起来,侧身看着她满满胶原蛋白的脸,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喑哑道:“嗯,很久没睡的这么沉了。”

    这亲昵的动作过去做过无数回,可今天,白苏却有些抗拒。

    她记得自己上高一的时候,白敬然那几天正好在国内,每天上下学都是他亲自接送。

    他站在车门边,低头吸烟,远远看见她就会把烟熄灭了,她走近,他就会习惯性的捏她的脸。

    后来被同学看到了,还笑她,知道是你哥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呢。

    她表情严肃下来,“那是我亲哥,你们胡思乱想什么呢。”

    她不是不开窍,而是从小到大,都这样过来,太过理所当然了。

    但她成年了,男女之间更应该有界限,就算是哥哥,也要有个分寸。

    她将白敬然捏自己的手抓着,蹙着眉,不满道:“哥,你能不能不要老捏我的脸,又不是小孩子了,多难看。”

    白敬然不以为意的将手抽了回来,又在她的脸上胡乱捏了一下,“你但凡能成熟一点,就不是小孩子了。”

    白苏知道,他又在因为昨晚的事情而生气。

    她不再吭声,免得一大早挨骂。

    直到白敬然转身过去,坐在床边穿拖鞋的时候,她才又开口道:“而且,我已经成年了,哥,你在我房间睡,不好吧。”

    说这话的时候,还挺难为情,又觉得有点尴尬,白苏用手摸了摸鼻尖,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又接着说:“我不是小孩子了。”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哥哥应该能听懂。

    白敬然的动作一顿,下一瞬表情自然的将两只脚套进拖鞋里,好像刚刚从眼底闪过的一丝森冷只是清晨的光影。

    他的声线阴沉:“昨晚是因为担心你的小腿再抽筋,所以留下来陪你的。”

    是这样的。

    白苏听他这么说,那股不知名的抗拒心理顿时就消失了。

    “哥哥,我的好哥哥,你最好了!”她撒娇的扑过来,从他的背后锁住他的脖子,侧着身子凑近他的耳边,说,“哥,我以后就按照你的标准找男朋友好了。”

    女孩的身子软软的,发育得太过完美的柔软紧贴着他,说话的时候气息温温热热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甜气息,萦绕在他的周身。

    白敬然忽然握拳,转头,脸几乎要贴上白苏的,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忽然逼近,白苏吓得往后缩,去忘了她现在人在床沿,这么一缩,差点就掉了下去。

    被白敬然的大手一捞,将她按在床上,他双手撑在她的头两侧,眸中涌动的暗色震慑着白苏。

    一瞬间,白苏的眼底出现类似于惊慌的神色。

    却是下一秒,白敬然起身,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冒冒失失。”

    直到白敬然离开,门关上之后,白苏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刚刚,她居然差一点以为哥哥要吻她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白苏的脸色都白了。

    他是哥哥,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白敬然是那种温文尔雅的气质,说话做事都很有绅士风度。

    白苏还小的时候,就有不少的女孩子为了讨好白敬然不断的给白苏送礼物,巴结她。

    因为白敬然虽然绅士有风度,但对女人却是敬而远之的,和任何人都保持在安全的距离内,唯独宠爱的就是他的妹妹。

    她是哥哥疼爱的妹妹啊,刚才一定是她看错了。

    嗯,是这样的。

    白敬然回房间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到楼下餐厅吃饭。

    白父正在看报纸,等他坐下之后,将报纸放下,声音有些严肃下来,“敬然,你昨晚睡在苏苏房间里?”

    拿起咖啡杯的手僵在半空一瞬,白敬然动作恢复自然,“她小腿抽筋,我留下照顾她。”

    这话说给白苏这样十八岁的心思单纯的小姑娘听听也就算了,白父是老江湖。

    “我是答应你,将来可以对她表明你的感情,但不代表在她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你可以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她成年了,是大姑娘了,要是传出去,不好听!

    我希望你作为一个二十九岁的男人,做任何事情都要有分寸。”

    白敬然放下咖啡杯,“我有分寸,而且,不会有人传出去的。”

    白父,又怎会听不出白敬然最后那句话里的威胁呢?

    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白敬然二十九岁了,他这才恍然意识到,他十岁出头就很独立,做什么事都很有自己的想法,就连最后他学医,他也没有制止过。

    但对白敬然,他是真的太缺乏关注了。

    “到新的医院上班还习惯吗?”他问道。

    白敬然依然像平常一样,认真回答他的问题,“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