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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奉年,正是二楼座位居中的评审。
这会儿听到张世安一声厉喝,也不惶恐恼怒,一个劲冲着张世安微笑起来。
那架势,大有喊我咋滴的意思。
很是淡定地喝完杯中美酒,易先生走出来冲张世安一拱手:“府台公唤我,不知何事?老夫自认今夜并未有失职之处,为何让府台公如此大呼小叫,平白失了颜面。”
“好匹夫,当真牙尖嘴利。
我且来问你,沈耘的手稿何在?”
张世安死死盯着易奉年,目光中满满的都是羞恼。
“沈耘之手稿,便在府台公手中,何须问我。”
明白了张世安的意思,易奉年越发油滑起来。
他知道张世安的脾性,这个时候,唯有死撑到底。
被易奉年回了这句,张世安忍不住扬起手中稿纸:“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沈耘的字迹么?易奉年,老夫多年前与你同窗数载,你的笔迹我可认得清清楚楚。
老实交代,沈耘的手迹在何处。
是不是你这家伙,借机给藏私了。”
不等易奉年说什么,座中就有数人纷纷挤兑他:“易先生,这么大岁数了,做假公济私的事情,当真有些不好。”
“一世清白,如今反倒要晚节不保了。”
易先生憨笑几声。
“诸位所言,当真大谬。
我易奉年是什么人,全秦州都知道我为了好字,那可是舍得丢掉脸面的。
你们就说说,沈耘的字,你们谁不想要?”
环视一周,牢牢盯着张世安,易奉年更是毫不留情:“就连咱们这位府台公,都想着乘咱们饮宴的时候,将沈耘的手迹私下截留。”
“你敢说,不是?”
张世安无话可说。
如果不是,他怎能三番五次找沈耘的词作。
见成功将大家伙的目光转向张世安,易奉年这才继续说道:“今日他是主,我等是客,若让他首先拿了去,岂有我等观赏之时。”
说完这话,易奉年笑笑:“我正是看透了此点,才会事先截留下来,与诸位共赏。”
“何须多言,只管拿出来与我等看看便是。”
张世安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打算落空,只能长叹一声。
此情此景,让其他几人备受打击。
原来,就连书法,自己等人也不是人家对手。
到底饮宴的人们并非全数如沈耘这般年轻,熬到了寅时,上了岁数的便早已经精力不济。
张世安也知道通宵达旦的饮宴已经不是他们这些老人家所为,便很是大方地宣布饮宴结束。
让幕僚发放了沈耘几人的赏赐,拍了拍沈耘的肩膀,说了几句很是期待的话,便让差役们送这些名士前往附近的客栈住下。
沈耘自然也有这样的待遇,张世安现在可是越来越看重他了。
美美睡了一觉,醒时已然到了巳时。
这时候那些个名士也差不多都起来在院中谈笑,见沈耘出来冲自己等人打招呼,便也笑着点头。
热络的名士们纷纷邀请沈耘前往自己家中彻夜交谈,只是沈耘心中还挂念着家中的老母和沈桂母女,婉拒了许多邀约,答应往后一一拜访之后,这才脱了身。
牛鞍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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