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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劭已经抬起了手。
锦秋不语。
周劭便当她默认了。
丝滑的锦帕触及肌肤,锦秋额角微突了突。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他的肌肤细腻如女子,眉眼却是男子的爽朗,有几缕光斑透过竹屋的缝隙,落在他右侧脸上,使他看上去就像是着火的冰凌,有一种说不出的况味。
“方才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周劭放下手,望着她道。
他说话时总是昂着下巴,神态娇矜,锦秋望见,心里又不舒服起来。
“别给我戴高帽子,你家妹妹是吴郎中救的,而且,今日若不是你,我早便带着他回去给我爹瞧病了,偏偏你来了,不仅截了人,还叫我为你们效劳,弄得这一身的血!”
锦秋低头瞧了瞧自己胸前的红色血斑,那气就更不顺了,抬首间,脸色比方才又差了几分。
她自己也郁闷,明明是赶来请大夫的,怎会闹成这样?
周劭却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将手上的锦帕递给她,道:“确实劳烦姑娘了,敢问姑娘如何称呼,家住何处,到时在下必登门拜访,谢救命之恩。”
周劭心想,这人嘴上虽厉害,却是个软心肠的姑娘,方才又仗义相救,像梦中那般做夫妻是不能够了,结交为友,却是值得的。
然而锦秋可无半点与他做朋友的意思。
她望着他,无意间接过他递来的帕子,一边擦脸一边道:“那些个客套就不必了,我府上那扇门可经不起公子那样的敲法,我家的姑娘也受不住公子那样的眼光。”
锦秋这是在讽刺他敲门时太过无礼,见着女子还随意打量。
周劭微怔了怔。
难道他堂堂广平王在她眼里便是个无礼的登徒子?
锦秋没再理他,绕过他走了出去
而外头吴郎中也忙活完了,他一边擦汗一边朝锦秋走过来,道:“行了,现在就上你府上去罢。”
他又见到锦秋身后跟上来的周劭,于是扯着嗓子叮嘱道:“把你妹妹带回去罢,按照我方才给你的方子,连着服半月,便能大好了!”
周劭双手背在身后,朝吴郎中微微颔首。
锦秋愈发觉着他无礼,瞪了他一眼便领着吴郎中往门口去了。
一拉开门,便见一辆六尺宽,挂白泽的华贵马车。
那赶车的小厮听见声音也望过来,目光触及锦秋时,也是一愣,许久都不曾移开。
锦秋立即就猜出这人是里头那登徒子的仆从,不禁轻笑出声。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都是一样盯着人看,一点儿不避嫌的。
而且方才路上就是他们堵着了后退的路,在医馆中他家主子又给她添了不少麻烦,可真是冤家路窄,只望今后再不要遇见这样的人才好。
而后,锦秋便带着吴郎中,往大道上找马车去了。
最后抱着“妹妹”
出门的周劭望着二人渐去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毕竟这还是他头一回被女子抢白得这样。
他走过去,将怀中人放上马车,问小厮道:“方才你可问清了?”
“回爷的话,问清了,那是宋学士家的大小姐。”
周劭微微点头,从袖间掏出一锭银子,丢给那小厮道:“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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