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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让云舒的心重重一跳,面上却是平静无波:“原来如此。”
君穆风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应有的反应:“我以为你会问问她是我什么人,问问她的事?”
没表现出应有的好奇,又让他觉得异样了。
云舒赶紧从善如流:“她是陛下什么人?”
话一出口,云舒竟真的想听听他的答案,想知道她对他来说算什么,那段过往又算什么?
君穆风的目光一暗:“她是我辜负和伤害了的人。”
辜负?伤害?是说移情别恋,还是痛下杀手?她的痴心,到头来只是他与别人闲谈的资料么?云舒冷冷一笑:“陛下是要讲一个女子痴心错付,男子负心薄幸的故事?”
君穆风眼中浮起几分痛色:“比这还要不堪。
我不仅辜负了她的深情,还一次次陷她于生死之境!”
云舒只觉一腔热血直向头顶冲:“陛下是觉得心中有愧?现在愧疚又有什么用?逝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何况,萤石似玉终非玉,陛下对我再好,都补偿不了被你辜负和伤害的人,还是说这样做,您心里就好受了?”
云舒忘了隐藏情绪,言辞如刀,刺得君穆风脸色发白,他的神色既温柔又痛楚:“你说的没错,已经造成的伤害,怎样都无法挽回。”
他的双眼如静夜深潭,黑沉沉地,却泛着微光:“可是,你为什么要说,‘逝去的人’?”
云舒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大半:“我,我是猜的。
我想陛下富有四海,何事不可为,何人不可见?唯有隔着生死,才无法相见吧。”
“富有四海,却唯独无法拥有自己想要的;万事可为,却偏偏不能做自己想做的。
得到天下,失去自己,这是为人君必须付出的代价。
可我终究做不到无所求,我想再见到她,想好好补偿我犯下的错!”
君穆风缓慢而低沉地说,每一个字都像浸在井水里,说不出的哀凉。
补偿?如果那些杀手,不是他派来的,那没什么可补偿的,他只是不爱她。
如果是他所为,他又能拿什么来补偿?如果真是她看错了人,如果他真的如此心狠手辣,又怎会想要补偿?这些说辞,就只是请君入瓮的手段而已。
云舒压下心中涌出的别样情绪,平淡地说:“世事向来难以两全。
陛下早就作出了取舍,又何必再惦记当初舍弃的人与事呢?”
态度如此冷淡,摆明了不想再谈。
君穆风怎会看不懂,他没再开口。
语声一停,周围立刻安静下来,能听到风吹草叶的声音,马儿似乎有些紧张的鼻息声,还有远处传来的悠长的哀鸣。
那声音像是,狼!
云舒一凛,求证地看向君穆风。
君穆风淡淡点了下头:“草原上有狼,晚上会出来觅食。
现在天色有些暗了。”
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在说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云舒质问:“你知道有狼,怎么不早说?”
君穆风好整以暇地说:“我以为你知道。”
云舒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是啊,皓天人谁不知道草原上有狼。
她以前虽没深入过草原腹地,听也是听过的,现在怎么忘了?不过,她现在是九泽人云岚昔,不知道很正常吧?云舒嘀咕道:“我又没来过草原,怎么会知道?”
君穆风挑挑眉,站起来利落地上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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