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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机场出来迎面就是一阵热浪,N市的夏天依旧烤的人晕眩刺目,简桑榆低头看了眼身边带鸭舌帽怏怏不乐的孩子,牵着他往前走去。
麦芽看着妈妈疾走的步伐,拖住她的手皱起眉:“妈妈,我肚子不舒服。”
简桑榆愣了愣,随即挑眉:“简祎涵,你这招两年还没玩腻?”
麦芽鼻子里哼了一声,蹲在原地不走了,小手捧着脑袋气鼓鼓地:“我就是不舒服,不想坐出租车。”
简桑榆静静看着他,片刻后俯身压住膝盖,低声哄道:“你和爸爸约好了?”
麦芽在她覆下的阴影里抬头,黑眸闪烁,用力点了点头:“妈妈,我好久没见过爸爸了……”
简桑榆伸出食指刮了刮他翘挺的鼻梁,嘴角微微牵起细小的弧度:“好,妈妈陪你等。”
麦芽惊讶的瞠大眼,简桑榆看着快7岁的孩子,小家伙已经越来越懂事,现在更是懂得和她谈条件了。
“你晚上可以去爸爸那住,”
简桑榆沉吟几秒,把孩子软糯的身躯拉近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周末妈妈再把你接回来。”
麦芽沮丧的垂下头,脚尖一下下用力踢着地面:“你不和我一起去?”
简桑榆微微笑着揉了揉他的刘海,没有回答。
去年夏天的时候,她回来过一次,和邵钦把所有该办的离婚程序都补齐了。
那时候和现在截然相反,正是梅雨季节,每天的空气都湿漉漉的,让人心情沉重。
当时似乎并没有那么歇斯底里了,邵钦也没有任何异状,比起她离开时的焦躁跋扈,他整个人沉静内敛了许多。
直到手续办完,一起走出民政局的时候两人才有些不知所措。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邵钦当时穿着简单熨帖的白衬衫,一手撑着伞,他站在院子里无声的回头注视着她,声音低沉:“好像离婚的夫妻都会吃散伙饭……一起吗?”
简桑榆应该拒绝的。
可是她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心里总有声音说,反正以后都相忘于江湖了,沉溺一次,最后一次。
两人去了以前去过的私房菜馆,简桑榆不爱吃西餐,邵钦要了个单间,清新雅致的包房里只有80年代的老歌单曲循环着。
两人面对面坐着,简桑榆的手指不安的抓着身后的靠垫,绞弄着不同的形状,最后还是没法让起伏汹涌的情绪好受一点点。
邵钦先开口的:“你在那里……习惯吗?”
简桑榆下意识的“嗯”
了一声,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生活习惯他都了如指掌,在陌生的国度,饮食习性都相差巨大,怎么会习惯?
邵钦沉默的看了她几眼,低头喝茶。
简桑榆从包里拿出便签本,飞快的写下一行数字,慢慢从桌面推了过去:“这是我在那边的电话,你可以打给麦芽。”
邵钦等简桑榆的手指收了回去,这才接过放进口袋里。
沉默。
吃饭的时候也是令人窒息的静谧,其实两人都没什么胃口,一桌子菜只随便动了点,但两人都吃得很慢,似乎都清楚知道吃完这顿饭之后彼此就真的再无牵连了。
邵钦吃着,忽然心底生出一股强烈的无法言语的情绪,他把筷子放下,深深看了眼简桑榆:“我出去一下。”
简桑榆莫名的看他一眼:“哦。”
邵钦没有走远,他只是在走廊的尽头抽支烟而已,眼底的酸涩和心口的悸动险些没忍住,他差点又控制不住自己做出激烈的行为。
程楠在简桑榆他们走后把简东煜的话都告诉了他,他承认自己的做法确实偏激张狂。
他当时太年轻,又很早就去了部队,身上总是存了些男人的劣根性,专-制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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