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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微微一笑,脸上皆是看一个贱奴的表情。
韩桂听罢,心中郁结之气立马疏散。
众人哄笑,杨诸暗暗跟着露出一丝嘲讽之色。
萧权初入书房之时,是文教谕的入门门生,又是乡试榜首,他们有一丝敬畏。
今时不同往日,会试已过,押他落榜的人比比皆是,一个落榜的穷酸举人,文教谕看得上?
还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豪言壮语一番,结果在会试就落榜,岂不丢人?他算学不精,他们早就听说了,书法那科,萧权右手不利,写得鬼画符一般,想靠书法提分根本不可能。
萧权不吭声,众人以为他胆怯了,于是得意摇着扇子,一脸的同情:“莫要为难萧解元了,他以前吃了上顿没下顿,家中器物不过是脏泥断瓦所做。
他未曾见过我们这些珍玩,欣赏还来不及呢,哪里会不屑呢?”
“也是可怜人一个,大家莫要再笑了。”
有人出言相劝,众人反而笑得更大声。
所谓的同情和可怜皆是利剑,故意要将萧权的皮一层层地剥下来。
他们手指缝漏出来的肉,都够萧权一家吃一年,一个注定落榜的举人,此时在他们眼里便是乞食的狗,还未曾见过世面,就要重回狗窝过完下半生,他们摇头摆脑,还把这些珍玩故意怼到萧权面前:“萧解元,你好好看看,以后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等到萧权落榜,他便再也没有资格踏入青园书房。
韩桂招招手,命奴仆上前:“对,给萧解元好好看一看,免得以后没机会。
我们这些青园同袍,有好东西应该好好分享,毕竟对于萧解元来说,这极少见不是?”
众人哄笑,纷纷命奴仆围着萧权。
“来来,也看看我的!”
“对,我这器物萧解元必然没有见过!”
“哈哈,这个是我的,来瞧瞧!”
哄笑声钻入萧权的耳朵,化作无数条虫,在他耳朵里翻来滚去,极不痛快。
他们热情的每一句,都在狠狠嘲讽萧权是个井底之蛙,还是蛙中之王。
说萧家穷,萧权认,谁让萧权来之前,萧家的确穷!
说他没见识,萧权可不答应。
他堂堂一个博物馆管理员是白当的?别说区区一个大魏,华夏上下五千年什么珍贵的玩意,他没有见过、没摸过?
耍威风耍到萧权的专业来,今天算他们倒霉!
要是寻常人,在这样泼天的嘲讽下,必然脸红耳赤,恨不得躲起来。
萧权神色淡然不说,还一脸的鄙夷。
他冷哼一声,点了点韩桂引以自豪的花盆,用专业的客观观语气道:“这东西,中品。
秦府中有一钧瓷,比它略好。”
“哈哈哈哈!”
他话音一落,别说世家公子,就连奴仆们也忍不住哄笑。
萧权一个刚进了秦府没几天的姑爷,竟拿秦府的脸面出来,这是想压谁?
哄笑声此起彼伏,萧权望着花盆凝神道:“窑变之器有二,一为天工,二为人巧,其为天工者,火性幻化,天然而成。”
此话一出,世家子弟们一惊,给了彼此一个不敢相信的眼色。
萧权胸有成竹地淡然道:“大魏钧窑重紫,此花盆颜色为海棠红,釉中红里透紫,不过只是淡紫,未曾达到纯紫。
色彩总体不错,却有瑕疵,再加上窑龄也不长,只能算个中品。”
奴仆们哑然失声,他们不懂这些名贵瓷器,无法反驳,可为何公子们也不出声?oncli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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