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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在空,林风飒飒,草木簌簌。
夜中的山总是偏冷些,即使是夏日。
望月倾注内力,在铁锁上折腾了一会儿,仍然没折腾出结果。
锁其实不难开,还好,难点在于这些小锁太多了,密密麻麻。
望月觉得自己折腾完,江岩好不容易为她引开的看门弟子,又要回来了。
她恐怕都跟杨清说不了几句话,全把时间浪费在门锁上。
抬起头,看到靠在门上的那个清清泠泠的青年影子,望月有些烦,也懒得开锁了,坐在地上,大咧咧问,“杨清,你武功好得很,你自己能不能出来?”
屋中青年停顿了一下,说,“可以啊。”
“……!”
望月眼睛一跳,有种他在耍她的感觉,声音微高,“那你为什么不出来?!
你知道门锁有多难开么?”
望月坐在地上,靠着门,矮下去,就小小一团了。
杨清在门中,知道她坐在哪里,却已经看不到她了。
她一矮下去,就被下面的门框挡住了,再没有影子映照白布糊着的上方空处。
杨清看着那片空白半天,说,“我不是不能出去,我是不应该出去。
阿月,掌门师伯在罚我面壁思过。
我怎能当他的话是顺耳风,想怎样就怎样呢?”
望月气呼呼,“那你要把自己关到什么时候?”
她以经验之谈说道,“我看你们掌门,是要关你关到你主动向他认错那一天。
你到底犯了什么错啊?现在不能认错,非要磨过去?做人就不能爽利点?”
杨清心说:犯了什么错?我都跟你说了,你觉得我在开玩笑罢了。
爽利点?你以为谁都是你啊?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你完全是靠着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我可永远做不到你那样胡作非为。
杨清只轻轻笑了下,悠悠然道,“谁说我要主动认错了?我要面壁思过到,掌门师伯心软,愿意再来找我的时候。”
“……”
望月愣了愣后,扶额,忍着称赞他心智强大的话。
果然是杨清,还等着掌门给他道歉呢。
柃木长老这么有信心,想来对自己在做什么很清楚,她就不添乱了。
杨清说话悠远沉静,一贯的慢悠悠,不着急,还一贯的带着股开玩笑的味道。
真假都在其中,随便你相信哪一个。
望月不担心他了,想他心里既然有账,她做什么都是添乱了。
那她过来干什么呢?应该是让杨清高兴些,让他知道,即使他被关着,一门之外,她望月也在关心他。
然而有门隔着,也不能抱抱亲亲,给予肢体上的安慰啊。
怎么让杨清看到自己的好心,觉得自己好可爱,让杨清更喜欢自己一点呢?
望月思量片刻,抬头,看到门上依然映着的影子,有了主意。
门内青年正闲闲地等着望月再跟他说话,他对她也无所求,只想她现在和自己说说话就好了。
听一听阿月妹妹的声音,杨清就觉得即使几日辟谷不吃饭,也能坚持下去等到掌门师伯。
望月好久不说话,杨清就有点失落。
然忽然间,他看到门上映着的黑乎乎小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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