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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世袭罔替的爵位吗?只要我们筹谋仔细,也不是不可成事。
爷难道真的甘心一辈子屈居人下吗?你的抱负和理想呢?若成了,你可是呼风唤雨位高权重的定国公,你的儿子是世子,再不需低人一等受别人的气……”
雪姨娘原本也只无计可施随念一转,可越想着越是觉得此计可行,也非常迫切的需要走这一步了。
二老爷一死,三爷手里也有那么几十号兵,把府里控制住。
再仔细筹谋去掉赶回来奔丧的二房长子,那剩下的那些就不足为患了。
只要三爷继承了定国公的爵位,那她的女儿便可嫁皇亲国戚,她自有手段扶正,让她的书哥儿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上世子爷……
三老爷在雪姨娘的蛊惑下一时间也有些蠢蠢欲动,若是真的成事,那他就再也不是七品守城把总,而是正一品的定国公。
以前那些对他狗仗人势的家伙就要对他阿谀奉承趋炎附势,想想就觉得风光痛快。
但若不成,那便是……人头落地,灭顶之灾!
这一想,三老爷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定国公杜淳风是谁?那是无数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地狱修罗,凭着战功一步一步登上如今的地位的,耳目众多,说不定此刻屋子的哪个角落里就有他的人在偷听……
这么想着浑身一颤,三老爷一脚踹过去,疾言颤声呵斥,“贱人,快不快住嘴,你想害死爷吗?”
雪姨娘还沉浸在自己未来美好的幻想中无法自拔,这冷不丁的受了杜淳海一脚,猝不及防的摔下床去,半天没有生气。
三老爷生怕被牵连,也来不及管她,便匆匆起身穿衣离开了这屋子。
屋子大门敞开,惊动了院子里值夜的丫头婆子,他们大多惊疑这么晚了三老爷怎么还要走。
屋子里烛火昏暗,也没听见主子传唤要水,还是雪姨娘的贴身丫鬟绿竹发现不太对劲跑进去看看。
这才发现雪姨娘面如金纸的躺在床榻下,豆大的汗珠布满全脸,双手捂着小腹,身下蔓延开一层渗人的殷红。
“姨娘,你怎么了?来人那……”
绿竹惊觉事情不对,马上凄厉大喊起来。
这一下子整个偏院里的上上下下都惊动了,灯火通明,请大夫的,通知各院的,伺候雪姨娘的……连住在另一头的白姨娘也惊动了。
而那一头三老爷出了雪姨娘的屋子,心里仍是觉得不安心,惶惶之下也不知道去哪。
反正那李氏的屋子里绝对不会去的,白姨娘无趣且跟雪姨娘是一个偏院里头的,去了说不定仍旧摆脱不了雪姨娘同谋的嫌疑,那些个通房丫鬟们……不提也罢。
转了一圈发现竟没地方去,便直接去了外院歇息不提,雪姨娘小产的事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杜子衿躺在外屋的美人榻上候着墨桑,沐浴过后,散着头发穿着宽松的雪白天丝道袍式样的裙子,别有一番慵懒风流之态。
此刻她懒懒把玩着一架精致的十二台折叠木雕素绢桌屏,画的是边关民生百态,每一幅皆是栩栩如生。
此物乃大哥杜千允送的生辰礼,一如前世一样,紫檀的边框支柱雕的精巧细致,刀锋利落干脆,每一刀都入木三分。
屏风则以寸娟寸金的进贡素绢为底,亲自一笔一划勾勒的人物风光,台台都栩栩如生。
这样精致完美的工艺,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期间花了多少心思和精力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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