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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纪允炆的微笑让吴旻华感到了一种刺骨的寒冷,那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幼年时上山砍柴,被一只饥饿的熊围困在树上的经历。
“告诉司马蒙,在我主动去找他之前,要是再敢派人过来,那么狄元的下场,会是他们之中最轻的。”
如果说刚刚要带的话只不过是警告,那么这句话可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一介江湖人士,说穿了就是布衣平民,竟然敢如此威胁一位有领土的王,还是借朝廷官员的嘴。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影响非同小可,而且作为传话筒的吴旻华,恐怕会很难做。
“剑尊,小人......”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
纪允炆很明白吴旻华在承担了传话筒的角色之后,在乾国朝堂会被至于怎样的境地,但是——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不是你自己说的可以把我的话带到吗?”
“要不你也顾虑一下,如果不帮我带话,会发生什么?”
这话一出,吴旻华血都吓凉了。
“剑尊,剑尊,小人家中还有老小,请剑尊开恩!”
吴旻华几乎都哭出来了,这句话自然是谎话,他是赌作为大宗师的纪允炆有一颗怜悯的心;至于哭,纯粹是被吓哭的。
“嗯......”
纪允炆的沉思,让吴旻华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他往前爬了一些,连连磕头,哭着恳求道:“小人妻子早逝,老母病倒多年,一双儿女又还年幼,全家就靠小人这点俸禄养活,只求剑尊为小人全家留一条活路吧!”
咦,这么老土的桥段,这么老套的台词啊——纪允炆当然不认识吴旻华,也不知道他说的这些是不是实话;不过,这儿一个大老爷们儿,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对自己又是磕头又是哭求的,也算是牺牲良多了吧?
都做到这一步了,自己再逼迫下去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而且万一真给他吓得逼上绝路了,他还能帮忙带话吗?
算了。
我可是个好人呐。
“那这样吧,后面这句就不用你带了,你记得把之前的话带过去,还有把这人活着送回去就行。”
“多谢剑尊大人!”
吴旻华重重磕了一个头,那响声都让纪允炆觉得他会不会给自己磕晕过去。
“至于其他的,我自己去和他谈。”
有了刚刚的经历之后,吴旻华的心理承受能力强大了不少,这句话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惊吓,但还是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从纪允炆暴打狄元时的场景来看,吴旻华丝毫不怀疑剑尊能够出入晋王府如入无人之境,晋王手下的那些武者不会是他的对手,哪怕晋王本人依旧有着当初血战沙场的武勇也是一样,除非他还藏着什么从来不曾透露半点风声的底牌,比如手下其实养着某个大宗师一级的武者之类的。
可这世间哪来的那么多大宗师啊!
晋王殿下,同朝为臣一场,我如今也只能帮你求求老天保佑了——吴旻华心里已经开始为司马蒙感到悲哀了。
诚然,剑尊似乎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但是单就狄元被打得半死这件事,吴旻华就明白剑尊对自家徒弟的态度,而司马蒙在本就是阮莺仇人的前提下,今晚还派了狄元过来,这件事将会导致的后果,吴旻华想都不敢想。
“行了,这没你的事了。”
“小人告退。”
吴旻华得了赦一般松了口气,也不管自己磕头磕得血淋淋的额头,一边示意部下去带走不知道还有没有意识的狄元,一边用几乎君臣之礼地态度向纪允炆告别,转身想走。
“等等。”
吴旻华有预感:再被这样吓几次,自己估计得折损几年阳寿。
“剑尊大人可还有吩咐?”
“你们一直都在监视莺儿,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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