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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与王熙凤联袂而来,刚巧便听到这一句。
王熙凤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笑着说:“宝玉这是怎么了?谁要将你的袭人赶出去?”
贾母冷哼,“除了你们,还有谁?”
林砚看得惊讶莫名,这是又出了什么事?
王熙凤也是一张惊讶脸,“这话从何说起?”
“难道不是你们这阵子这里减人,那里减人?”
王熙凤恍然大悟,“瞧老太太这话说的。
便是再要开源节流,也万没有赶了宝玉用惯了的袭人的道理。
不过是送那些各大院子里没什么差事的丫头小子出去。
想来是宝玉听岔了。”
便是如此,贾宝玉虽面上悲色少了些,却也依旧未曾展颜,“可是那些丫头姐姐们,也都是极好的。”
王熙凤失笑,“宝玉放心,不过是叫他们家去而已。
不但发还了他们的身契,还每人给了二十两银子,好些签了死契的,高兴着呢!
他们能回去一家团聚,岂不正好。
嫂子晓得宝玉这是舍不得,可宝玉总不能因着自己舍不得便夺了人一家子骨肉的天伦之乐,是不是?”
贾宝玉很是懵懂,本也没很理解这里头的意思,只是舍不得日日陪着他玩的人,听王熙凤这般说,低头想了想,觉得却也有道理,便不再说了。
可惜贾母的情绪却未曾缓和,“照我说,咱们这样的人家,只有买人的,哪有赶人的道理!
这叫外头人怎么看!
你们如今当了家,我是管不住你们了!”
王熙凤一愣,贾琏眯了眼,“老太太这话严重了,谁想遣散家奴去。
这不是没法子吗?我们府里现今是什么情况?
前头才还了一部分户部的欠银,却还欠着一大半呢。
这每年需得还多少,多少的利息,户部都记着档呢!
国库的银子没还,家里却养着几百号的人,让上头见了怎么想?咱们家一共才多少主子,又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人?
再者,咱们家现今也没个得意进项。
便是下头有些庄子铺面,不是这个灾,就是那个祸,且如今的生意也不那么好做。
若不开源节流,别说每年还银,便是利息只怕也拿不出来。”
贾母瞧了他一眼,“咱们家的庄子铺面,除了在金陵老家的,大多都在京城。
虽每年总听朝廷说有个旱啊涝啊的,却也是在别处,哪里轮得到京里。”
贾琏笑了,“正是了!
老太太说的对,可惜二太太现今不在了,否则,孙儿还真想问一问。”
贾母面色一僵,暗恨自己果然是老了,这才想起来,之前管家的一直是王氏。
王熙凤才接受几个月?
“老太太放心,您是老封君,便是处处减人,等闲也不会动您院子里的。
老太太只管在荣庆堂好好享清福就是。
这些事,自有孙儿和凤儿两个担着。”
贾母眼珠动了动,看着她手边的宝玉,到底不忍,叹道:“你们爱如何便如何,我也不管了。
只宝玉还小,咱们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公子爷,身边怎么能没几个人呢?他屋子里的都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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