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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勤寿只是一个商人,而且还只是一个县里出售毛竹杂货的商人,却有这般野心!
叶畅盯着他,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而覃勤寿也不指望只凭着三言两语,便能说服叶畅,他凝神屏息,只等叶畅说出拒绝,便要鼓动如簧之舌来说服他。
但叶畅开口便让他全部准备都落了空。
“好啊,覃掌柜有这般志向,在下哪有不应之理。
不过在下山野村夫,人微言轻,无财无势,没有办法推而广之,此事就交与覃掌柜吧。”
覃勤寿瞬间呼吸急促,他愣愣地看着叶畅,好一会儿才道:“叶郎君,若是将此法献与朝廷,必可得朝廷赏赐,莫说赐绢赐铜,就是名爵之赏,也未必可知啊!”
叶畅笑着道:“我知道。”
“既然叶郎君知道这个,为何还将这天大的功劳……交与仆?”
“我乃山野之人,名爵之赏于我何干?若是覃掌柜得了好处,觉得过意不去,要赐些钱财与我,我也甘之若饴。”
“这……”
覃勤寿不知该说什么好,若说叶畅是高风亮节,可他又不拒绝钱财,若说他贪心不足,可他对名爵丝毫不动心。
想了好一会儿,覃勤寿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缘故,他拱手道:“若是叶郎君不弃,仆愿为叶郎君奔走此事。”
“不必,不必,覃掌柜不必如此,若是覃掌柜担心在下反悔,咱们亦可立下字据。”
叶畅哈哈大笑:“在下志向,半亩方塘一座山,足矣。”
覃勤寿肃然起敬:“叶郎君非浊世之人,是仆俗了。”
大唐可是流行“终南捷径”
的,那些有志于朝廷的人物,往往选一处乡野隐居,然后朝廷派人征辟,于是演一场一步登天的好剧。
覃勤寿以为叶畅打的是这个主意,嘴中虽然称赞,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那些隐居邀名来获取朝廷注意的,可都是惊才绝艳之辈,别的不说,就是这两年名声鹊起的山人李泌,少时就有“神童”
之称。
叶畅虽有遇仙之事,与李泌相比,名声还是不显啊。
“不过覃掌柜来得正好,在下原本也是有事,想要去请教覃掌柜的。
覃掌柜的毛竹,不知是何处进来?”
“叶郎君问此事做甚?”
“在下无意做毛竹生意,只是想知道贵处的毛竹来源,若是覃掌柜觉得有很必要保密,那在下去问别人就是。”
覃勤寿脸色稍稍变了一下:“叶郎君误会了,仆只是好奇叶郎君问此有何用处……小店毛竹,尽数来自河内县靳家岭。”
这些日子,叶畅算是搞明白这修武县所处的位置了。
修武本身并不知名,但其边上的河南府河南郡,大约就是后世的焦作一带。
而所谓覆釜山,则是后世大名鼎鼎的云台山。
总之,这一带位于河南西北,太行山南麓。
因此,他对覃勤寿能够大批出售毛竹感到惊讶:难道说唐代气温真的如此高,乃至于这北方都有毛竹大量生长?
“河内县靳家岭,据此间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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