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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人震撼的还是那两门小佛朗机炮,不到十秒一发,很快每门五发的散弹就全被打了出去,让那些簇拥在一起的敌军竹筏、木排完全变成了人间地狱,到处都是哭爹喊娘的声音。
炮停之后,江面上甚至神奇的安静了许久,敌我双方都有点没回过神来,直到一支鸟铳开火的声音打破了这寂静。
然后成片的鸟铳开火声才紧跟着再次如炒豆子般响了起来。
不过,这回烟雾散去,官军面前七十米之内却再也看不到人了,有七八个在后面的农民军弓箭手也被打落在水中。
在连片的哭嚎声中,农民军拼命的开始后退,他们终于挺不住了。
还在大后面的竹排和筏子也终于停止了继续前进,茫然的不如如何是好。
五连连长周文,就位于第二排木墙之后。
作为一名矛兵连的连长,他的任务是带领全连及时对所负责的这一段鸟铳兵进行支援。
敌兵一旦进入十米范围,他们就要立即前出准备战斗,并在敌人企图上岸时用长矛将他们捅回水里。
为了保险起见,周文本应该交战开始后再露出脑袋观察,毕竟他们没有铁盔也没有厚甲(装备严重不足),容易被敌弓箭所伤。
但周文却在进入木墙之后,就再也没把脑袋缩下去。
这是周文第一次参加战斗,第一次身临其境看到战争的场面。
他想要更多的了解战场、了解战争,但这好像和他想像的战争有点不太一样儿。
最开始,当数不清的敌军出现在江对面,当他们划着各色竹筏、木排之类的一大群冲过来之时,那场面真的有点骇人。
周文曾一度手脚发冷,四肢冰凉,以为今日少不得要血战一场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好了杀人和被杀的准备,只是发懵。
然而现在,他却骇然的发现,他好像完全要成为一个看客了。
这场战斗估计没他什么事了,鸟铳的预备队和作为总预备队的弓箭兵估计也用不上了。
到目前为止,整个战斗就是鸟铳兵和炮兵们的战斗,而且可能后边都会一直如此。
开火—清膛—装弹—再开火,周文眼睁睁的看着前面的那些鸟铳兵们从开始的极度紧张、错误连连,到后面的越来越熟练。
而水中缓慢前行的敌军则像一个个活靶般成了那些鸟铳兵们最好的练手。
这根本就不是战争,就是打靶,而且打的是活靶。
敌人混乱的组织更让他大失所望,他们没有战前演练吗?他们的将领怎么组织的?各初级指挥员都在干什么?怎么可以任由部队就这么混乱?
周文几乎直觉的认为,如果让他来指挥,肯定会比那些敌军的将领强很多。
同样令周文震惊的还有鸟铳与火炮。
这两种以前他完全缺乏认知的杀人利器竟会是一场战斗的主角。
对它们的威力与使用,周文第一次建立起了非常直观的概念。
只要条件得当,真的是非常犀利。
当然,周文也注意到了它们明显的缺陷,他只在这一会儿功夫,就有了很多想法。
等战斗结束后,周文决定要把火器的实战优劣好好捋一捋。
与忙着震撼和学习的周文不同,自打鸟铳开始射击后,高地边上的原野就陷入手忙脚乱之中,本来很少说话的他甚至开始频繁的用他那有些怪异的语调嚷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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