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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产房里疼得肝肠寸断,身上的骨头仿佛被人一寸一寸地敲断,那时候她想,她才二十岁,还没有结婚,她的音乐生涯才刚刚开始,她不能也做不到就此放弃。
她不可能独自带大一个孩子,她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去面对风言风语。
她必须带孩子去找他,哪怕她曾经发誓会离开他的生活,可疼痛和现实让她背弃了誓言,她无路可走……
伴随着新闻结束的音乐声,阮咸从记忆中回过神来。
又是一次失望的结束。
她放下筷子,尽管桌上的菜她几乎没吃两口,但她已经没有了任何胃口。
她索性走到窗边抚琴,弹奏的是根据汉代司马相如所作《琴歌二首》改编的曲子。
抚琴而歌是古琴演奏的一种,也是阮咸刚接触古琴时最喜欢的演奏方式。
阮咸记得这首曲子还是他教她的,他弹奏的琴音清亮绵远而浑然不散,念歌辞时声音醇和淡雅,韵长不绝。
他每每念到“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时,她都以为是他在向她表明心迹。
二十岁的年轻姑娘,以为就此找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依靠。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他的孩子就叫颉颃,那么他的“有艳淑女”
自然也早有他人。
=====
宋儒儒在第二天早上七点就被修颉颃的电话吵醒了,准确地说,是一连串电话。
第一通电话在七点整,他特别懂礼貌地问:“你醒了吗?”
“没有……”
宋儒儒迷迷糊糊地回答。
他好似很识趣的样子就把电话挂了,“那你继续睡。”
第二通电话在七点十分,他依旧有礼貌地问:“你现在醒了吗?”
“没有!”
宋儒儒不耐烦地低吼了一声。
他继续很识趣地把电话挂了,“那你再睡一会。”
第三通电话在七点二十五分,他始终保持绅士般的礼貌态度,“你这次醒了吗?”
“醒了!
醒了!”
宋儒儒愤怒地床上跳起来,对着手机怒吼,“你倒是说啊!
你要干嘛!”
“……”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他小声地说,“你凶得我不敢说了。”
“那我凶你还敢打电话?!”
“因为我有事啊……”
“你有什么事非要一大早打电话给我!”
宋儒儒咬牙切齿地下床,打开家门径直向对面走去,他要是说不出一件火烧眉毛的事来,她就亲手把他眉毛点燃!
站在门口握着手机的修颉颃楚楚可怜地看着她说:“我饿了……”
宋儒儒抓了一把米,再加半锅水,往灶台上一搁,然后抱着靠枕就横躺在他家客厅的沙发上补觉。
修颉颃单手拿了一块薄毯子给她,宋儒儒把毯子蒙头一盖,恶狠狠地说,“粥炖好了你就关火,在此之前不许再叫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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