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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便道:“甚幺道理教师兄坏钞?”
和尚道:“贤妹,些少微物,不足挂齿。”
那妇人道:“师兄何故这般说?出家人的物事,怎的消受得!”
和尚道:“敝寺新造水陆堂了,要来请贤妹随喜,只恐节级见怪。”
那妇人道:“家下拙夫也不恁地计较。
我娘死时,亦曾许下血盆愿心,早晚也要来寺里相烦还了。”
和尚道:“这是自家的事,如何恁地说。
但是分付如海的事,小僧便去办来。”
那妇人道:“师兄多与我娘念几经便好。”
只见里面丫捧出茶来。
那妇人拿起一盏茶来,把袖子去茶锺口边抹一杯,双手递与和尚。
那和尚连手接茶,两只眼涎瞪瞪的只顾那妇人的眼。
这妇人一双眼也笑迷迷的只顾这和尚的眼。
人道“色胆如天。”
不防石秀在布里一眼张见,早瞧科了二分,道:“‘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
’我几番见那婆娘常常的只顾对我说些风话,我只以亲嫂嫂一般相待。
原来这婆娘倒不是个良人!
莫教撞在石秀手里,敢替杨雄做个出场也不见得!”
石秀一想,一发有三分瞧科了,便揭起布,撞将出来。
那贼秃连忙放茶,便道:“大郎请坐。”
这淫妇便插口道:“这个叔叔便是拙夫新认义的兄弟。”
那贼秃虚心冷气,连忙问道:“大郎,贵乡何处?高姓大名?”
石秀道:“我幺?姓石,名秀!
金陵人氏!
为要闲管替人出力,又叫拚命三郎!
我是个卤汉子,礼教不到,和尚休怪!”
贼秃连忙道:“不敢,不敢。
小僧去接众僧来赴道场。”
连忙出门去了。
那淫妇道:“师兄,早来些个。”
那贼秃连忙走,更不答应。
淫妇送了贼秃出门,自入里面去了。
石秀在门前低了头只顾寻思,其实心中已瞧科四分。
多时,方见行者来点烛烧香,少刻。
这贼秃引领众僧都来赴道场。
潘公央石秀接着。
相待茶汤已罢,打动鼓,歌咏赞扬。
只见这海黎同一个一般年纪小和尚做黎,摇动铃杵,发牒请佛,献斋赞,供诸天护法,监坛主盟,追荐亡夫王押司早生天界。
只见那淫妇乔素梳,来到法坛上,手捉香炉拈香礼佛。
那贼秃越逞精神,摇着铃杵,唱动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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