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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泽之却已在最后面,挨着范大可坐下。
长官面前,没有下属们礼让酬酢的余地,巩肃和只得作罢。
范大可很想问一问刘泽之到底去了哪里,碍于戴笠不怒自威的压力,没敢开口。
戴笠继续说道:“处决要犯倪新、军统叛将盛丰栋等人,都安排好了吗?”
徐逸轩答道:“都安排好了,五点,召开记者招待会暨各界人士见面会,然后……”
刘泽之起身打断了徐逸轩的话:“戴老板,属下有下情回禀:倪新,已经死了。”
众人都吃了一惊,徐逸轩问道:“死了?我几个小时前还提审过他,不像有什么急病的样子——怎么死的?”
“服毒。”
周成斌心往下沉,已然明了,正色问道:“牢房里哪来的毒药?彭寍韡是干什么吃的?!
你去了提篮桥监狱?对不对?”
刘泽之神色如常:“是的,属下去了提篮桥监狱,送走了倪新。”
戴笠问道:“送走?为什么?刘泽之,解释!”
与会众人都很吃惊,也都很替刘泽之担忧,见戴笠还算平和,稍稍安定了一些。
只有毛人凤、周成斌、徐逸轩等了解戴笠的人知道:越是如此,越是不妙,大发雷霆,倒未必会严厉处置。
刘泽之镇定的答道:“属下与倪新,私交甚好,以前是敌人,出手自不能留情,日本人投降,战争结束了,属下曾向毛先生求情,求他饶倪新一命,被毛先生拒绝了。
可要看着他被明正典刑,还要被游街示众,受辱人前,属下实在于心不忍,倪新,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以私害公,属下不敢;以公害私,属下不忍,不得已,出此下策。
请戴老板体念卑职的苦衷。”
戴笠拿起茶杯,喝了两口,众人屏气凝神,都不敢出声。
戴笠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墩在桌上,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反了!”
众人心中无端的一寒,都坐不住了,不约而同的起身肃立。
周成斌硬着头皮劝道:“戴老板息怒,刘泽之怎么敢?都是属下平日过于纵容……”
徐逸轩插话道:“属下本来的安排:下午还有一次对倪新的审讯,会用刑。
现在……属下请命,立即抓捕倪新的老婆,她知道的也许比我们想象中得多的多。”
刘泽之答道:“倪新的妻子,鹤子,属下送她离开了上海。”
徐逸轩再一次吃了一惊,却隐约有点欣喜:事态越来越大了。
他故作怒不可遏的问道:“刘泽之!
你把鹤子藏到那里去了?毛先生曾面命你:鹤子不得离开上海。
那个时候,我就在场,你胆敢抗命?!”
“鹤子去了哪里,恕我不能相告。”
徐逸轩怒极反笑:“好,好,晚上的记者招待会,如何应付?军统如何面对各界人士?戴老板如何下台?这些都不在你刘泽之的考量范畴之内吧?”
周成斌说道:“只说倪新突发重病,猝死,也不是交代不过去;鹤子,一个无知妇人,她能知道什么?戴老板,刘泽之对长官一向敬重,不过是一时想左……”
“敬重?”
徐逸轩冷冷的反唇相讥:“真的敬重长官,他就不敢做出这样胆大妄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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