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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恺也预感到了什么:“长生,别做傻事。
梦里发生的一切不是对现实毫无影响的。”
然而尉迟锐充耳不闻,他身周空气正一分分绞紧,异乎寻常的强大气劲从脚边升起,周围大大小小的碎石纷纷开始颤动,然后在砰!
砰!
声响中同时爆成了石粉。
“宫惟,”
他头也不回地喘息道。
灵力将每个字送到远处,仿佛就在宫惟耳边响起,一字字沙哑而清晰:“你是我唯一的兄弟,元驹是我唯一的血亲,徐霜策……”
他顿了顿,诚实地道:“虽然还是看不顺眼徐霜策,但你们一定要活着出去。”
宫惟袖中的双手微微战栗起来,只听他最后说:“升仙台上,对不起,不该不信你。”
最后一字出口时,尉迟锐周围方圆十里同时塌陷,赤金光辉拔地而起,如一面顶天立地的金刚巨盾。
剑宗的金丹完全爆了。
神剑罗刹塔爆燃出冲天烈焰,强横恐怖至极,映亮了半边天穹!
“……曲獬……”
宫惟牙缝里迸出字音,随即怒吼震动群山:“曲獬!
!”
白太守一剑破空而来,那史无前例的暴怒剑光高达百丈,如刀锋撕裂大地,血剑砰地脱手而出,鬼太子胸膛一瞬飞溅出淋漓血弧!
应恺拔剑斩去,下一刻罗刹塔轰然杀到,耀眼灵力笼罩尉迟锐全身,把应恺连人带剑撞飞出数十丈!
应恺那一剑漏出的剑光冲向高空,直袭徐霜策后背,但徐霜策连头都没回,喝道:“血河车!”
一声长啸响彻天际,四头神禽驾着巨车破云而出,在所有人视线中划出一个巨大的倒弧,将徐霜策宫惟尉迟骁三人兜头一捞,时机掐得妙到巅峰,与定山海劈出的剑光错身而过。
紧接着:“吼――!”
毕方鸟气势汹汹喷出一口烈焰,直接将剑光吞没焚尽。
然后四头神禽齐齐滑翔,如流星般划过长空,瞬间消失在了广袤的北方天穹。
砰!
三人同时撞在车内,车门哐当紧紧合拢。
尉迟骁连个顿都没打,起身就要往外冲,但宫惟抬手一摆,无形的屏障顿时把他撞了回来,踉跄半步后双膝重重跪在了地上。
“……叔叔……”
尉迟骁额头顶着地面,因为竭力压抑而全身颤抖,脖颈手背青筋突起,半晌发泄地一拳砸进地板。
“我母亲,我叔叔,我谒金门上下一千二百名子弟……他们都、他们都――”
没有人回答他,除了窗外云雾呼啸声,车内一片沉默。
“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尉迟骁蓦然回过头,每个字都满是绝望:“他们不会全都魂飞魄散的,是吗?!”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宫惟长身而立,半侧笼罩在阴影里,良久才抬起了优美而冰冷的眼睛,眼底密布血丝,声音却冷静清晰:“元驹,我要告诉你一个并不温情的事实。”
“天道对世人并不是全然善意的,即便是我也有残忍的一面。
我会为了无辜者的性命而冒险行事,但冒险有限度,不会因此最终将北垣和鬼太子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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