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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昌吱吱磨牙,还想再分辨几句,见秦立公脸色沉肃,勉强忍住,别过头直喘粗气。
“人才?考核股淘汰下来的,也配叫人才!”
刘昌屁股还没坐稳,蒋蓉蓉发难了。
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钢笔帽敲打桌子,发出细碎的噪音,扬眉挑衅地盯住温宁,“什么会计科考核股,别对着镜子亲嘴——自己瞧着美!
在座哪个不晓得,会计科的考核股,就是整个军统局闲缺中的闲缺,屁用没有!
混得多差才会在那个股呆着,更可笑的是,就这样还没呆住,被撵出来了!”
见她说话粗鲁,朱景中连连拉扯她的衣角,被她一巴掌回拍过去,索性大声嚷道:“扯什么扯,拉什么拉!
我就钟意讲点实话直话,别笑话我想当会计,我就是想当怎么了,凭资历也该轮到我了!
再说,你们出门问问看,有几个出纳不想当会计?!”
朱景中悻悻地红了脸。
蒋蓉蓉对会计科考核股的评价确实没有夸大其辞。
在军统本部,戴笠的心头肉自不用说,是军事、情报、行动和电讯四个业务处室。
其他譬如人事科,负责公开和秘密人事管理,自然是要害部门,秘书室掌握机要,总务科是内当家,望龙门、大巷子这些看守所关押要犯,会计科的统计股和审核股掌握经费开支,这些全都是排得上号的。
其他的科室,也多多少少有些实权或者实惠,就算内部调侃最适宜养老的秘书室编制科,每年怎么也得编撰出两大本军统历史年报放上戴笠的案头,并在年报的印制费上做点手脚拿点小回扣。
惟有会计科考核股,说起来真是鸡肋。
因为考核股的工作范畴是对军统局各地外勤组织的财务人员进行业务考核,基本上接触不到军统局的任何机密,考核的结果呢,“原则上”
作为选派和调动的依据,实际连会计科长也作不了主,最终由人事科报方案,戴笠亲自审批。
坐冷板凳的滋味不好受,如此,历任考核股长都是削尖了脑袋调换岗位,不然哪能轮到资历尚浅的温宁参与股长的晋升选拔。
“哟,蒋出纳,听你这口气,好像挺有水平的?我记得上回,小王找你报销差旅费,你算错了帐,少给人家钱。
亏得小王气量宽,没跟你计较,说到底,那回你是打不来算盘,还是看小王年纪轻,想坑他一把?!”
余南反应很快,马上跳出来为温宁帮腔,王泽则连连摆手,“蒋姐工作忙,呵呵,忙中出错——”
蒋蓉蓉拍案而起,指着余南的鼻子就开骂:“你什么意思啊,余南,你跟温宁同学,合伙对付我?戴局长早有指示,军统内部严禁拉帮接派,搞小团伙,你好大的胆子!”
“戴局长还有指示,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小鬼子没撵出去,军统人员一律不准恋爱结婚。
你还不是照样跟朱组长结了婚?!
别动不动把戴局长持在嘴边,这里还有校长作主。
戴局长又不是你家亲戚。”
余南张张嘴,正准备反击,一直垂头在笔记本上写写划划的罗一英蓦地里不咸不淡地插上了话,她说这番话时面无表情,不喜不怒,说完这句话,又低头干继续写写划划去了。
余南顿时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蒋蓉蓉双颊通红,气得不轻,转而朝罗一英亮开嗓门,“哎,关你什么事?我,我跟老朱结婚,这是特殊情况,人事科特批了的!
我瞧你呢,成天板着个脸,当自己冷美人啦?变态!
老姑娘没人要不是没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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