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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儿忍不住道,二公子说得没错,这人果然脾气臭,开口就能把人气死。
“不会选柴不代表不会做饭吧?”
谭怀柯好声好气地反驳。
“不会选柴就是不懂火候,火候掌控不好……哼,做什么都不会好吃。”
“乌须人的林子都被提驽国抢去占领了,能吃饱都不容易了,还讲究用什么柴禾、懂不懂火候吗?”
嗤——
沛儿憋着笑,仿佛听见一根利箭扎入乌须樵夫胸口的声音。
“……”
看着眼前瘦弱娇俏却言语犀利的小娘子,扎里缓了缓问,“你也是乌须……不对,你是陌赫人?”
“我是来买柴禾的客人。”
这樵夫眼光精准,谭怀柯回避了这个问题,再次问他,“我在自家院里开小灶,平日里也就两三个人吃饭,需要长期供应柴禾,用什么柴比较好?”
吃了瘪的扎里老实回应,指着最左边的柴堆说:“最好的当然是荷柴,或者石斑柴,我这儿卖的是荷柴。
柴身直、耐烧、多炭,所谓烧荷柴、食白黍,最适合院里烧饭自用。
就是价钱贵,寻常人家烧不起。”
他又指向旁边的柴堆,“其次就是松枝柴,这是给食肆酒楼的大灶用的,火大烟大,你们用不上……这一堆是椽柴,枝干不粗,容易劈开,生火快,价钱也低,就是木质很松,不怎么耐烧……最后这堆是鸭脚木柴,火暗,不耐烧,价钱最便宜。
“你自己看要选那种,家里富裕就选荷柴,想省点钱就用椽柴。
我是觉得你们两三个人最多做两三道菜吧,椽柴就够了,荷柴烧不完还浪费。”
听他讲得细致,谭怀柯也做了决定:“那就椽柴吧,先付你这些当定金,每旬往申屠府东侧偏院送一次。”
“申屠府?”
“是啊,怎么了?”
扎里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数了数银钱道:“行吧,这旬的柴我明天一早给你送去。”
本来到这儿就谈完了,他又忍不住阴阳怪气,“哼,你是申屠府的娘子,还要自己出来买柴?这高门大户的,不是都有专人给你们供上好的荷柴么?”
谭怀柯道:“我自己过日子,不与他们混在一处。”
“哦,闹分家啊……”
扎里捋捋虬髯,“那你怎么想到找我买柴的?我通常都只做响铃街和云河香阶的生意。”
“是府中二公子向我举荐的你,说你的柴好,价钱也公道。”
谭怀柯听出他话里有话,问道,“想来大叔认得申屠灼?”
“我……他……”
扎里咬牙切齿,“我这条腿就是他害瘸的!”
“啊?”
这么大的仇怨?谭怀柯不禁问,“那你还愿意给我送柴吗?”
“罢了,一码归一码,再说他也……”
扎里用草帽把脸一盖,暴躁地说,“哎呀烦死了,尽给我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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