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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终于到了,他们都被塞进敞车去,每四十二名士兵搭八匹马。
必须承认,马在旅途中还比人舒服些,因为它们可以站着睡觉。
站着坐着倒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列兵车又把一批新人载往加里西亚,赶到屠宰场上去了。
一般说来,士兵们却感到松了口气。
火车一开,他们对自己的命运多少有了点影子。
这以前,他们是处在前途渺茫的狼狈状况下,绞尽脑汁揣测着究竟是今天、明天还是后天开拔。
现在,他们的心踏实多了。
给养军士万尼克告诉帅克不必忙,他的话原来一点也不错。
过了好几天他们才上敞车,在这期间,发配给罐头的话不断在传说着。
给养军士是个富有经验的人,他一口咬定没有那么回事。
配给罐头是靠不住的。
比较可能的玩意儿是做一台露天弥撒,因为前头那个先遣队就是用一台露天弥撒来慰劳的。
有了配给罐头就不会再做露天弥撒了。
反过来说,露天弥撒就是配给罐头的代替。
果然,罐头炖肉没来,代替罐头炖肉的却是伊比尔神甫。
他可以说是一举三得,同时为三个先遣队做了一台露天弥撒,替开到塞尔维亚的两队和开到俄国的一队作战的官兵一下都祝福了。
从旅程的开始,先遣队的军官们待的参谋车里就有个奇怪的秘密。
大部分军官都在埋头看着一本布面的德文书,书名是《神甫们的罪孽》,作者是卢德维希-刚赫弗尔。
他们同时聚精会神地看着第一六一页。
营长撒格那尔上尉靠窗口站着,手里同样拿着那本书,也翻到第一六一页。
他凝望着外面的风景,心里思索着怎样明白浅显地向他们解释这本书的使用方法,因为这是一件极端机密的事。
这时候,军官们在奇怪着史罗德尔上校是不是完完全全地疯了,疯得没法医治了。
自然,他们晓得他的神经过去就有些不正常,但是他们没料到他忽然间会这么发起疯来。
开车以前,在他最后召集的一次上,他通知军官们每人可以领一本卢德维希-刚赫弗尔作的《神甫们的罪孽》,他已经吩咐把书送到营部去了。
“诸位,”
他脸上带着异常诡秘的神情说道,“你们干万别忘记翻看第一六一页。”
他们精读了第一六一页,然而摸不清它讲的是什么,只读到一个叫阿尔伯特的先生不断地开着玩笑。
那些玩笑跟前边的故事联系不上,似乎就都是些废话。
气得卢卡施中尉把烟嘴都咬破了。
“那老家伙发了疯,”
大家都这样想。
“这回他完蛋啦,一定会给调到国防部去的。”
撒格那尔上尉仔细把一切都想好以后,就离开靠窗口的那个地方。
他当教导员的本事并不特别高,所以他费了好大工夫才想出一套办法来讲解第一六一页的重要性。
他跟上校一样,开口先说一声“诸位”
,虽然上车以前他总是管别的军官们叫“哥儿们”
的。
“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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