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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良翰对着那灰胡子的态度还颇为恭敬,这也让阮卿竹有些压抑,阮良翰一向是个势利之人,他如今虽升了官,还有个即将成为逸王妃的女儿,但是这位张仵作能让他如此态度,
想来身份地位也不低。
转了转眼珠子,阮卿竹无声一笑,收回了目光,站在原地,不做声响。
阮卿粟正被关了紧闭,见阮卿竹一脸清闲地站在一旁,丫鬟手里还抱着布匹首饰,又想到那些赐封给阮卿竹的奖赏,心中嫉妒地很。
她和姨娘被软禁在院子里,凭什么阮卿竹就能轻轻闲闲地上街游玩去?
一口气吞不下,阮卿粟那忍耐不了的性子便发作起来。
“姐姐倒是悠闲呀,这府里都死了人,还有这闲情逸致去采买。”
阮卿竹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阮卿粟:“四妹这话说得奇怪,姐姐出门前还不知这事,难不成四妹以为姐姐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那不痛不痒的语气让阮卿粟一滞,恼怒地看向阮卿粟,身边的三姨娘拉了拉她的胳膊,将人往身后一扯,又堵了她的嘴。
阮卿竹收回目光,见那张仵作已起身,言谈之间十分简洁:“阮大人,这人是被殴打致死,断了几根骨头,导致胸腔中积满淤血,失气而亡。”
阮卿竹虽没断下刘喜德的死因,但见这张仵作直接将中毒与溺死之因略过,便觉得他有几分真才实干,听他这么说,再往那空着胸膛的刘喜德身上扫一眼,心中也下了同样的判断。
这刘喜德,确实是被人堵了嘴巴,毒打致死的。
只是,这刘喜德身为阮府中人,谁会突然这么做?
寻仇?亦或是为了其他目的?
“毒打致死?这也太狠了!”
一旁众人纷纷惊呼,神情惊骇。
阮卿竹站在人群后,观察着众人的神色,却不见何破绽。
“这事会报以官府处理,散了吧。”
阮良翰与那张仵作聊了两句,便往身后道了一声,人群连连散去,似很是嫌弃这死人之地。
阮卿竹也转身,一路慢悠悠回了暖香斋,夜色下,凉风习习,却在阮府众人心中,留下阴风阵阵之感。
“那刘喜德也死得太蹊跷了,竟然飘在池子里,小姐……你说,那池子里会不会留了刘喜德的魂魄啊?”
听画一惊一乍地说道,一旁的听书和听云听了,都是浑身一哆嗦,随即狠狠看了听画一眼。
阮卿竹却笑看她一眼:“那张仵作不是说了,是被人毒打致死,后丢进这池子里的,所以就算人死了有魂魄,也不在那池子里。”
听画一闻,顿时好奇地看向阮卿竹:“不在池子里?那在哪儿?”
阮卿竹骤然停下脚步,静立在原地,一言不发。
身后的三个丫鬟也停了下来,互看几眼,莫名地看向阮卿竹,正好此时从花园的方向传来一阵风,撩地几片竹叶沙沙作响。
“谁知……或许,就在你们身边呢?”
阮卿竹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分阴森森的意味将这话说出口,顿时吓得身后三人全身竖起,僵在原地。
“小……小姐?”
听画的声音听来快要哭了。
背对着她们三人的阮卿竹却面露笑意,在无声的笑容中抿了抿唇,忽而如呼啸而来的刀光剑影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嗖”
地一些转过身——
“鬼来啦!”
“啊!”
异口同声的三声尖叫在阮府上空骤而响起,惊飞无数虫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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