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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媪几时去的?”
桑陵瞧了眼被奴仆搀扶到榻上的母子俩,帐中躺着个,姑姑被卫媪扶到了竹牀上,这场景莫名瘆人,要不是她心理素质还算好,只怕都要晕过去。
“早一刻去的。”
阿山正回着话,
她点了点头,一面走到榻边,试探着往表哥额上感受了一下,倒不是着了寒,怎么说倒就倒了。
卫媪请来的医者是在三刻钟后赶来的,桑陵屏退了还候在门边的一众奴仆,也怕人多吵着不能正常诊断。
再过了会,那医者才从榻边过来,桑陵一面叫人取五铢钱,一面迎过去。
“家主是心急所致,无需用药,暖着身子自会清醒,可少主——”
这老头捻了捻胡须,没有说下去。
“少主怎么了?”
她心尖突突直跳,愀然把视线放到了帐中。
“可请别的大夫来瞧瞧。”
医者回说,“不过老朽看,京中医者不定然能诊断得出,若是请动宫中医署,兴许——兴许还能知晓一二。”
话落摇了摇头,也没收下阿山手里的钱,就径自出了屋子。
能被请动入高府的,自然也是闻名的医者,就也清楚高府是个什么地方,纵然没了列侯位,可桑夫人还有个在朝里当太尉的弟弟呢,况桑夫人本人在京中贵妇圈里也排得上号。
若要去宫里请个太医,还说不上是什么登天之事。
此时房中就剩了主仆几人。
桑陵朝卫媪投去一眼,却见这老媪猛地打了个寒颤,眼神慌错。
“你在这里好好守着,我回太尉府请人。”
卫媪点头应过“是”
。
阿山脑子转得也快,迅速跟着女公子过去了,一边唤动人去备马车。
这雨原是停了的,等人上马车之际,却又开始砸了起来,仿若天边开了道口子似的,车顶上噼里啪啦的,吵得人半刻都宁静不下来。
她心烦虑乱地撩开车幰,雨滴就顺着幔帐滚到了裙边,丝丝凉意在脚踝推开,又忽地念起那日雨中下学,在府门前遇上刚回来的高恒。
那日他一身蓑笠下马,后瞅见她裙尾的墨汁——
下学尚且在申时过后,此刻申时都不到,要不是年中田假,门馆里夫子都还在讲学,官吏们现在也没休沐,桑武这会肯定不在府内,回去了只能见着马氏。
要是给那个继母知道了高府里的事,不捣乱就不错了。
就又立即撩开了车前的幔布,“换地方!
去宗正丞班府。”
不是说班乐家还有个亲戚在宫里头当差吗,说不定能请她帮着入宫请个太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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