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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我帮你穿衣啊。”
不帮他,怎么圆房,不圆房,怎么化解和婆婆若即若离的关系,不化解和婆婆的关系,怎么走好接下来的路。
昨天说到“合卺酒下毒”
的事上,她倒心念电转,不想再和之前一样的被动了。
而今既然聂策回来了,还能留个小半年,那查案这件事或许就可以有转机——不必同从前一样,死板地等着一个时机了。
要么就从“圆房”
的事上,再向昭玉夫人靠拢,同婆婆一起先调查,她就也不至于一直糊里糊涂的;要么就趁着聂策还在长安,借他当鱼饵,她自己来查——对面的目标反正不就是聂策?他人都回来了,对方兴许会再动手呢?
虽然这个做法可能不大厚道,但正因她实在被动,就不得不这么做了。
故此综合考量下来,她还算比较有必要同聂策打好这个关系。
“得了,我自己能穿。”
聂策就如同料想的拒绝了她。
他自己给袖口扣严实,一套纹章绕襟袍就已经穿好了,又要去拿玉环,今日不穿铠甲,所以佩饰稍多些。
国朝男子身上佩戴的东西不比女子少,聂策这个少年将军算是不怎么讲究的了,但必要的一些玉环、革带、垂绶也要系上,还有那把他几乎是时刻都要配着的长剑。
桑陵也没被打击到,瞧了眼应不识手里的松木托盘,上头还放着个长冠——男子头发上的事还算简单——便抢先拿到了手里。
聂策投来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便跪坐到了身后,等着他自己将腰间的挂饰都整理好了,才回身来望着她,还带了些怀疑的,“你给我带吗?”
“嗯。”
她眼神示意他坐下。
少年郎倒也还算听话,下摆一撩,就盘坐到了跟前。
他生得实在高大,饶是如此都还得稍稍低下头,桑陵便跪直靠近,将发髻往头顶先绕好,这发型还算简单,两边小簪子一插,也就固定好了。
再将长冠对准套上去,两根缨绳绕过耳后在下颌系好。
正因为害怕出错会耽搁了聂策的时间,她行动间很是认真。
女儿家的一双秋水眸被睫毛盖住,弓下身子来绕了个小小的蝴蝶结,因为穿得单薄,腰臀曲线一览无遗,抬手间领口微露,散出一阵独特的香味来,似是花香,却又带着淡淡的草药味。
绳结系好后,看神情似乎又有些不确定,葱白微凉的长指不经意间拂过了儿郎的喉结,将两边的绳环再拉长了些,方才是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来。
她脸上的肌肤平滑腻理,透着天生的粉红,昂首朝身前人浅浅一笑,目若宛转蛾眉。
晨间日头从窗牖缝隙投射,一抹阳光照耀在了二人中间。
少年郎喉头上下滚动,大手一张,竟鬼使神差地想要再将她拉近一些。
但旋即一怔,就又很快地收了回来。
桑陵犹自全神贯注这个蝴蝶结系得对不对、好不好,哪能留神到这些啊?
但旁观者却已是尽收眼底,成媪不免满意地扬了扬眉毛,拢着手垂首笑,又看侯爷站起身时,小小的趔趄了一下,随即大步且迅速地迈出了寝屋。
成老妈妈颧骨一抬,笑眼盈盈。
“是系蝴蝶结没错罢?”
她还沉浸在欢喜中呢,却听少夫人走回来问道,成媪的嘴角瞬间就又放平了。
没开窍,两个人都还没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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