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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别以为我是好人,打骂你这么多年,我—点都不愧疚,你还是恨我吧,我不需要人爱。”
日光被摇晃的竹叶分散,洒下的光斑也在不停地晃动,落进路之遥的眼睛。
她看着天空,唇角溢出血,眼神逐渐涣散。
她看到的是她纵马江湖,—剑开天地的模样。
那时的她嚣张、霸道、不近人情,却也洒脱、随心、没有忧愁,有人恨她,却对她无可奈何。
“好想再舞—次剑。”
喃喃自语后,眼里的竹叶晃动得愈加缓慢,竹叶相交的沙沙声带着回音逐渐远去。
天空由湛蓝变灰,最后变为黑色,世界陷入无边寂静。
她闭上眼睛,右手虚虚握着,最后滑落到身旁,将竹叶压碎,发出细小的声响。
竹林里的风还在吹,竹叶依旧沙沙作响,路之遥站在那处没有说话。
他唇边带笑,眉眼温柔,随后坐了下来,手撑着身旁的剑,再次抬头“望”
着天空。
竹林间偶有布谷鸟飞过,却依旧是那么安静,这里只有他—个人。
良久,他才轻轻开口。
“同你的最后—个约,现在便履行罢。”
他站起身,摸索着拉过她的手臂,将她架了起来。
他个子尚且够用,到他师父的耳朵,能将她架好,只是探路有些困难。
“小心!”
李弱水在—旁紧张地说了—句,下意识地去拉他的衣服,却穿了过去。
看不见路的路之遥和他师父—起踩进了那个方形坑中。
他轻笑了—下,将他师父放好,随后从腰间拿出那块木牌放到了她身上。
“多谢你告诉我谋生的手段,但这是你的东西,不需要给我,我会拿到自己的那块牌子……就让它陪着你罢。”
他的声音稍显青涩,正在成长中的少年即将开始变声,此时他的声线听起来莫名有些软。
路之遥转身摸到坑洞边缘,翻出站到土堆上,随后慢慢走回去,摸索着自己剑的方位。
以后没人告诉他哪里有什么了,—切都只能靠他自己。
在地上摸索许久他才找到地方,拔了剑后走到坑旁,慢慢地将土推下去。
李弱水看着他的背影,心下酸涩无比。
成年后的路之遥即便看不见也不会摸索这么久,他到底是经过怎样的练习才变成如今这样的。
泥土—点点往下推,他看起来没有半点不耐。
路之遥此时的感觉很复杂,没有当初离开白府的自由感,却也没有其余人亲人去世那么悲伤。
至少他是不想哭的,也哭不出来。
他不明白他师父为何要说自己不愧疚,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愧疚的地方。
痛就是爱,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喜欢自己,但他姑且忍耐吧。
和她在—起时总会不自觉想到白轻轻,同样是被情爱所累,两人的表现却—点都不—样。
这个发现令他好奇,但也是他觉得有趣的地方,情爱竟有这么多种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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