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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政孝让小厮前去通禀,老太爷的小厮传信回来,请林竖贤进去。
林竖贤看着林政孝,林政孝苦笑退于一旁,显然老太爷在生着气,朝其拱了拱手,明摆着此事全托付给林竖贤这位先生了。
迈步进门,林竖贤阔步走在前,吉祥捧着字跟随在后,进门就见林忠德坐在主位上,杯盘碎了一地,眼见林竖贤到此,虽和气几分,脸上仍挂有不悦之意,“竖贤,来此有何事?”
林竖贤拱手鞠躬,“为学生而来。”
林忠德瞪了眼,“怎么?难道此事你也掺与其中?”
“林夕落乃侄孙学生,自当有侄孙之罪。”
林忠德更怒:“荒唐!”
林竖贤举起《祖训》,拿出笔,准备继续颂训罚字,林忠德实在受不了,训斥道:“撂下《祖训》,此事你不说个清楚,老夫绝不依!”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林竖贤反问:“叔祖父觉得此事如何处置才好?”
林忠德手捶桌案,林竖贤让吉祥将字送上,“长辈赐礼,未能不收,起初侄孙也觉此事荒唐,如今再看,如若能将一糙事变成善事,也不乏惟一妙计,侄孙也不愿落个教出‘匠生’的名号,故而只得厚颜前来请叔祖父消了这份气。”
林竖贤摆手,吉祥连忙将字展开,林忠德瞧着这字,再见林竖贤,“理倒不假,不怕瞎了你这字?”
“如笔墨之字可挽一族正名,侄孙心甘情愿。”
林竖贤这句说出,林忠德倒沉下心来好生斟酌,林家大族,怕的就是污了名号,此事恐怕也只得披个名头才可遮过,否则还能如此?
妇人歹心……林忠德心中怒骂,脸上的怒气却沉了下去,“你倒是很袒护这学生,既是如此,老夫便压住此事,倒要看看,能否污名变美名,竖贤,这也关系着你的声誉,不可儿戏!”
“谢叔祖父。”
林竖贤跪地磕头,林忠德连忙起身扶他,此时再叫人将林政孝也叫进屋中,三人略过此事不谈,倒是对林竖贤不足一年丁忧后的仕途进行盘算,而林政孝的几句建言正合林忠德的心思,故而连带着他的仕途也应话齐齐斟酌。
此事当此略过,而林夕落在“宗秀园”
也未能进南屋专心雕字,反倒是被小她一岁的十三叔林政辛缠上了!
“九侄女,你倒是说上一说,你到底会不会雕字?瞧着架势蛮足,可别是个花把式!”
林政辛蹲在一旁絮叨,林夕落身着工衣,手握棉布继续擦拭,而后将林竖贤留下的寿字裁剪比对,完全不搭理他。
“有没有点儿礼仪规矩?好歹你也得叫我一声十三叔,在此问了一刻钟,却一句不答,着实没劲。”
林政辛出言挤兑,林夕落斜眼看他,“说?说什么?说了你懂么?”
“不懂可以学啊!”
林政辛来了兴致,“好歹我也分得清黄花梨、沉香木、小叶檀啊,不过你这挖的树根子,也太糙了吧?”
“糙?这还是寻了不少匠人、又出了不少银子才弄来的,中间最大的寿字才选了一块黄花梨。”
林夕落举举手中之物,悉心擦拭,“这可是花去了爹半年的俸禄!”
“七哥怎么这么穷?”
林政辛嘀咕,林夕落白眼,“当都似十三叔这般好吃懒做?”
“混账!
敢说我好吃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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