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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瞅你,七股肠子八股肚子的,四十多岁的人啦,别挣命啦。”
“这个家我没当好哇,对不起列祖列宗,没经管好德龙,对不起死去的爹娘啊。”
徐德富自责道。
“德龙已娶妻成家立业,你别像从前管孩子似的管他,好啊赖的他自己带着。”
徐郑氏用羹匙给他喂药,说,“哎,管得太深,他要记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啦。”
“淑慧很贤惠,没她我早清他出门户了。
你说,臭名远扬徐大肚子的闺女他也敢动?赌耍之人,都是无赖,谁惹得起呀?”
“秀云姑娘和德龙也许是一段姻缘。
淑慧过门三年多了还没怀上。
莫不如给德龙填个二房,生一男半女的,拴拴他的心。”
“她不行,我们死活不能结徐大肚子这门亲。”
徐德富说。
几天以后,徐德富挣扎着起来,盘腿坐在炕上,脸色仍旧苍白,身体虚弱。
“谭村长家叫胡子给抢了。”
谢时仿进来说。
“嗬。”
徐德富说,“昨天夜里,我听见鹅子咯嘎叫成一片。”
“那是胡子马队进屯惊动的。”
谢时仿说,胡子马队进村,鹅子叫狗且没叫,是乎违背常理,报警鹅子永远不能跟狗比,可是狗咬花子却不咬胡子,应了那句老话,鬼怕恶人,狗怕胡子。
这次和那年村上进胡子一样,谭村长跑到亮子里警察局搬兵,可一切都晚啦。
“又是辽西来绺子?”
徐德富想到一个臭名昭著的土匪绺子,乡间有了很多他们恶行的传言。
“听说连村长女人的裤衩都抢走了,还割去他女人的一只奶子……如此看来,不是辽西来,他们绺子规矩七不夺,八不抢,不祸害女人。”
谢时仿说道。
“抽袋烟。”
徐德富将铜锅木杆玛瑙嘴烟袋递给谢时仿,让烟道,“世道越来越乱,胡子虎巴(骤然)多起来。”
“可不是咋地。”
谢时仿接过当家的烟袋,从烟笸箩里勺一锅烟,捻实,烟锅伸向幔杆垂吊下的艾蒿火绳,点燃,连吸两口,说:“我想早该防备点,十里八村的,顶数咱家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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