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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大学实验室的余烟在晨雾中袅袅升腾,秦明的皮鞋碾碎满地焦黑的瓷片,鞋底传来细碎的摩擦声——那些混着骨粉的釉料在晨光中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像极了五年前李立案现场的残留物。
陈诗羽蹲在警戒线内,镊子夹起半张烧糊的羊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扭曲的蝴蝶纹,翅膀间隙写着“窑变双生,血脉相融”
。
“灭火剂里检测出高岭土和牛骨粉。”
林涛的足迹灯扫过焦黑的墙面,原本的监控摄像头被刻意破坏,但墙角的灭火器上,一个新鲜的指纹正在显形——斗箕纹的分布与李立的入狱记录完全一致,却多了道贯穿掌心的刀疤,“是李仁,他在模仿哥哥的作案手法,却又在细节处留下挑衅。”
解剖室的无影灯照亮了从火场抢救出的瓷罐,秦明的解剖刀沿着釉面缝隙轻轻撬动,碎瓷片剥落的瞬间,十一根指骨整齐码放的场景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前九根的dna匹配李立案的受害者,第十根属于明代陶家先祖。”
大宝的声音在面罩后发颤,镊子悬在第十一根指骨上方,“而这根……”
他突然抬头,瞳孔映着显微镜的冷光,“指节处的蝴蝶纹釉印,和宝嫂绣品上的残片完全吻合。”
秦明的手指骤然收紧,刀柄的防滑纹硌得掌心发疼。
五年前宝嫂遇袭时,凶手扯走了她围巾上的半只蝴蝶绣品,此刻却以骨瓷釉印的形式出现在指骨上,像极了某种宿命般的呼应。
“李仁在构建‘窑变双生’的仪式。”
他指着瓷罐底部的铭文,“光绪二十三年的陶家密卷记载,必须用双生血脉的指骨入窑,才能烧制出‘引魂瓷’——而我,很可能就是当年被替换的‘双生窑子’之一。”
陈诗羽的平板电脑突然弹出紧急定位,暗网论坛的新帖附带宝嫂病房的实时监控:戴骨瓷面具的身影正将注射器刺入宝嫂的静脉,床头卡片上的“011号祭品”
在夜视镜头里泛着幽蓝。
“ip地址在城南废弃的陶瓷厂!”
她抓起风衣,屏幕上的定位点正是二十年前“窑变双生”
命案的发生地,“那里有座清代古窑,陶家当年就是在那里烧制出蝴蝶纹骨瓷碗。”
暴雨砸在废弃陶瓷厂的铁皮屋顶时,秦明的手电筒光柱正扫过积灰的祭台。
七具穿着白大褂的尸体呈环形排列,每具尸体的指骨处都嵌着蝴蝶纹骨瓷片,胸前别着陶瓷大学的工作牌——最新的那具,正是昨夜失踪的实验室管理员老张。
“他们都是陶家窑火的传承人。”
大宝蹲下身,用镊子夹起死者舌根的釉料,“凶手先注射阿托品致其昏迷,再用骨瓷片割开静脉,让血液渗入釉料——这是古法‘血祭窑神’的步骤。”
林涛的激光测距仪突然发出蜂鸣,祭台中央的凹槽里,半截红绳缠绕着个青铜窑印,印面刻着“秦”
“李”
两个姓氏,边缘的锯齿状缺口与李仁面具上的裂痕完全吻合。
“这是当年陶家窑主的信物。”
他调出地方志,声音混着雨声,“光绪年间的窑变双生案中,孪生兄弟秦文远和李文昊被选中作为‘窑子’,却在祭典前一夜,哥哥秦文远带着刚出生的儿子消失了。”
秦明的手指抚过窑印边缘,突然在底部发现行极小的刻字:“永夜将至,唯有双生血脉能点燃引魂灯——赵永年”
。
泛黄的照片从窑印夹层中滑落,年轻的赵永年站在古龙窑前,怀中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襁褓边缘绣着半只蝴蝶,与宝嫂的绣品出自同双手。
“赵主任当年救了我。”
秦明的声音低沉,照片上的婴儿正是幼年的自己,“陶家选中的双生兄弟,哥哥秦文远是我父亲,弟弟李文昊就是李仁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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