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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春娇收拾了碗筷,就把那包芸豆卷拿到了自己屋里收到了柜里。
她将昨日换下来的衣裳打叠在一起,预备择个天好的日子去河边洗了。
正当她打算去问问易家兄弟有没有要洗的衣裳时,院门上传来了大黄吠叫的声音。
秦春娇心里明白,这必是有客来了,只是有些奇怪,早上林香莲来时,这大黄是安安静静的,怎么这会儿叫起来了。
但听大黄叫了片刻,易嶟呵斥了它一声,大黄才安静下来,另一人说道:“你们家这狗可真凶,每逢见了我,就要这样叫。”
易嶟说道:“它平常倒也好,就是见了桐生叔叫的厉害。”
说着话,就听两人脚步声踏进了正堂。
秦春娇想了一会儿,方才想起来,这是村中的里正赵桐生。
她离家三年,村里人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陌生了。
家里来了客人,是要泡茶招待的,这是她在相府里学成的规矩。
上午做饭前,她已将易家日常吃用的东西放在何处熟悉了一遍,当下走到了厨房,在小灶上烧了一壶水,又去拿茶叶。
赵桐生今年也是小四十岁的人了,一副瘦高的身材,口目端正,黝黑的脸色,看上去倒像是个耿直的人。
他在这村里做里正也有半辈子了,接的是他爹的班,村中大小事都是他来决断。
断不下来的,就要和村里有脸面有名望的人一道商议。
下河村是杂姓村子,没有固定的宗族势力,但村中姓赵的村人多些,相对说话就响亮。
赵桐生往年断事,是从来不找外姓人的,但自打这易家两口子来到村中,这形势就悄然变化了。
易家夫妻因着能文会武,又打跑过山贼,在村中威望极高,起初只是杂姓的人有事寻他们商议,后来渐渐的连有些姓赵的也听他们的。
赵桐生无奈,凡事也只好问这两口子一声。
好在易家夫妻平素不也大掺和村里的事情,若非人请,轻易不说话,彼此倒也相安无事。
如今易家两口子都不在了,剩这兄弟二人,但易家在村中的声誉倒是不见败落。
易峋处事公道,行事有主意有魄力,易嶟和气热心,村中无论谁家有了难事,寻他帮忙少有拒绝的。
再则,这兄弟两个都正在青年,正是能干的时候,短短几年间就挣下了偌大一番家业,村里青年佩服之余,自然更生出了几分崇拜之情来。
故而,赵桐生有事商议,村里那几个宿老还可不找,但这兄弟二人却是非问不可的。
兄弟二人将赵桐生让到堂上,便在桌边坐了。
农家没多余的家什,也不讲究什么宾主座位,只是围桌而坐。
易峋说道:“这正午头的,桐生叔这时候过来,可有什么要紧事?”
赵桐生点了点头,说道:“我今儿过来,是有两件关系咱们下河村的大事要说。
头一件,便是立春打春的事儿。”
他这话一出口,易峋与易嶟立时明白过来。
所谓打春,乃是农家习俗,就是立春这日,村中扎一头泥牛出来,放在村中田头上,由一青年汉子,手持红绿鞭子抽打,以示劝农催耕之意。
下河村的习俗,这泥牛肚子里要填上各样彩糖、点心还有小玩意儿。
打牛的汉子,要把这泥牛打碎,碎块与牛肚里的东西会被村人当作彩头带回去,算作个祈祷丰收的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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