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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得到一份欢愉,便要十份痛苦作为交换。
若已经得到一份欢愉,便要十倍的痛苦作为偿还。
谢惊澜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没有想到,上天竟苛刻至此。
他站在院门口,看见夏侯潋背着包袱,旁边立着一个壮实的男人。
男人身长八尺,宽脸膛,皮肤黝黑,大冷的天还撸着袖子,露出手上结实的肌肉。
他显得有些局促,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比旁边的夏侯潋还不体面。
正东瞧西瞅,打眼瞧见谢惊澜,他转眼问兰姑姑,道:“这是?”
兰姑姑还暗自淌着泪,见谢惊澜回来了,忙擦了擦眼泪,欠身道:“少爷。
小潋的爹来接他了。”
男人爽朗地笑道:“原来是小少爷。”
他从兜里掏出一包油纸包着的松子糖,递给谢惊澜,一面道:“这段时日打扰小少爷了。
小的是小潋的爹,当初小的把他卖进府来实在是迫不得已,家里颗粒无收,女人又养了个娃娃。
幸好现在手头宽裕了些,便紧赶着过来赎他。
这孩子有造化,听说他已经被一个大人赎身了,小的这便带他走了,少爷可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他和夏侯潋肯定没有对好口供,两个人说的由头完全不一样。
夏侯潋的表情有点尴尬,谢惊澜没有理那个男人,只问夏侯潋:“你要走了?”
“嗯。
是要走了。”
男人悻悻地收回松子糖,抱着手等他俩唠叨完。
“东西都拿上了?”
“拿上了。”
“如果我要给你写信,要写到哪?”
夏侯潋望向段叔。
段叔有些头疼,暗道这小屁孩事儿真多,陪着笑脸说道:“这可难办了,我们那犄角旮旯地儿收不到信。”
谢惊澜早猜到这个男人不会容许他继续联络夏侯潋,没有为难,只道:“你如果想给我写信,便寄到苏大人家里,他会转交给先生的。”
“好。
你不嫌弃我字丑就行。”
“那你走吧,一路保重。”
夏侯潋踌躇了一会儿,道:“那个,莲香她……”
“她的尸身我已亲眼看着她母亲接走了,你不必忧心。”
夏侯潋最终仍是没告诉谢惊澜莲香没死,毕竟要说莲香没事,就一定会牵扯上秋叶。
他默了会儿,道:“少爷,你爹……”
夏侯潋眼神闪烁,谢惊澜一瞧就知道有事,便道:“他已与我无关了,不必再说。”
“我明白了,”
夏侯潋拍了拍谢惊澜的肩膀,道,“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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