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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走进来,转过了沉甸甸的四扇曲屏风,慢慢地靠近他,他好像听见衣衫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还是困,醒不来,所有的感觉都像幻觉。
声音逼近,眼前忽然黑了,似乎是被谁挡住了光。
朝上的脸颊轻飘飘地印上了什么东西,带一点点的温度,还有一点点的湿软,像一瓣飞花掠过脸侧,又像一只轻盈的蝴蝶歇落,那么轻,那么快,可又舒服,有些醉人。
他心里忽然有了留恋,希望那瓣花儿,那只蝴蝶,再停留得久一点。
他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身上披了一件银鼠皮大氅,是沈玦的。
他转过头,沈玦坐在圈椅上批红,烛火的金色映在脸上,衬得他的侧脸白璧无瑕。
“你胆子越发大了,仗着有我罩着你,竟还敢混进宫里来。”
沈玦抬头瞟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低头继续批奏折。
夏侯潋还有些迷瞪,他心里想着方才做的梦,那个梦,像是一个吻。
“看着我做什么?”
沈玦察觉到他的目光,皱眉问道。
发梦呢,沈玦怎么可能偷亲他。
夏侯潋使劲儿摇了摇头,感觉清醒了不少,道:“没什么,刚做梦来着。”
“什么梦?”
沈玦状似无意地问道。
“春梦,”
夏侯潋没敢说实话,道,“梦见一仙女亲我。”
沈玦执笔的动作一滞,冷笑了一声,道:“我看你是独身太久,思春了。
前头方有个优伶朝你暗送秋波,现在就开始做春梦了。”
夏侯潋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冲我抛媚眼?”
沈玦咳了声儿,道:“我府上的事儿,我当然知道。
有人瞧见那戏子不安分,还以为你在我府上乱来,特来报告。
怎的,你倒还盘问起我来了?”
夏侯潋急了,道:“我哪有乱来,你别听别人嚼舌根。”
说罢,又恨道,“谁吃饱了没事干,大过年的在背后搞我。
看爷爷不揪下他的舌头来!”
沈玦怕他继续追问,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不曾疑你,随便说两句玩的,你倒还当真了。
我还没问你,不好好在家待着,来宫里做什么?”
夏侯潋拎起食盒摆在他面前,把盖子一层层揭开来,露出里面黄灿灿的金陵鸭、白嫩嫩的糯米糖藕和蒸儿糕,“这不是想和你一块儿吃年夜饭么?哎,都凉了,你这儿有小厨房吧,我去热一热,再添几道菜。”
“为什么非得和我一块儿吃,莲香不是叫了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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