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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柏凤的头慢慢的耷拉下来,胸腔里的血似乎己经流尽,气息变得若有若无。
李安抬起头头,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
“府里的那些人也是如同这般慢慢死亡的到来。
这种等待死亡的煎熬,我看过很多,特别是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个鬼地方,刚到李府没几天,以为有些好日子,结果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好日子没了。
眼前只有那些等待死亡的人,我为什么不能让你等待死亡?”
声音有些冷酷,眼色有些冰冷,握着素裙女子的手有些微凉且还有些擅抖。
素裙女子握着那有些擅抖的手,用力的紧了紧,仿若有些担心,也有些安慰。
前世特种兵的日子,他在执行任务时,一次次看着鲜活的生命在他面前消失,看着那些血水变成粘绸的半固体,他知道这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
来到这个世界,他从未想过要杀人,只想好好过一份安稳的日子。
李安把右手伸从屋檐滴落的雨中,任由雨水不停冲洗,却总觉得还是没办法冲洗掉手指间那些粘稠的血,脸色苍白怅然的说道:
“来到李府,我从没想过会杀人,结果我现在杀起人比吃饭睡觉还要简单。
让我的心再次硬起来的不是我自己,而正是你们啊,你们凭什么要那么痛苦的离开。”
“我的心重新变得这么硬,都是你们造成的,所以我只有把你们全部全杀干净,才能变得轻松一些,只有你们体内的血全部流尽,我才会觉得能洗净李府那流满院子里的鲜血,所以你也可以认为这是一场冷血的复仇。”
李安看着垂死的老人,说道:“用你们的血,洗净李府的血。”
说完这句话,李安拉起素裙女子的手,握紧长刀,转身而去,再也没有看这垂死的老人一眼。
屋外的雨水依旧不停,铁匠铺子里再也无法传出打铁的声音,那躺在地方的老人,身体的血液早己流尽。
前宣威将军宁柏凤,如今都城东街坊市铁匠铺子里的潦倒老匠人瞪着眼睛看着屋外从天而降的雨丝,如鱼肚般的冰冷眼眸里满是黯淡绝望情绪,始终无法闭上任由屋外飘进的雨水打在眼球上,把那些血水冲洗的干干净净。
紧握住李安手的素裙女子,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而右手将坐伞撑过头顶,遮住了那有擅抖的身体。
原来,他的心里一直都那么难受,在蒙府这二三个月来,却没有表现丝毫。
也许,谁都会痛苦吧,那不仅是一千多条人命,也还是他的家。
素裙女子的手再次的紧了紧,默默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从握住那只擅抖的手开始,她就从未松开过,握手的姿势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变化。
穿着绣云小靴的双脚,紧跟着还有些擅抖的身躯,步步紧随,半步都不曾落后。
雨水越来越大,打湿了她的头发和左肩的衣裳,她却丝毫没有将雨伞挪一下的想法。
巷子里早己空无一人,却有脚步声响起,她扭头望去,只见一道戴着笠帽的身影从西侧某道路口走了出来,笠帽的阴影也遮不住那张有些苍白的脸。
其中一人看向伞下的他们,说道: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们正要去蒙府。”
那笠帽下的身影有些微胖,白色的衣裳在雨水的浇灌中,沾满了泥污。
李安的身影刹那间挺得笔直,擅抖的身躯瞬间恢复平静,手指从素裙女子的手心快速的抽回。
素裙女子愣了一下,面色平静的说道:
“去办点事,正准备回蒙府,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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