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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清晨,窗外一串紫藤。
紫藤花开,弯了一簇又一簇。
纷落的花瓣,飘进窗子,飘向妆镜台。
镜子里映出一张稍显丰腴的美人脸。
望月垮着张脸,与镜子里的自己瞪视着。
她觉得自己变丑了。
生孩子之前就有这个倾向了,杨清哄她生完就好了;现在生完了,早出了月子,望月依然觉得自己的美貌没有恢复。
腰不像以前那么细了,身上胖胖的,脸上也满满的肉,看一眼就觉得晴天霹雳,不想看第二眼。
没有恢复美人脸,让望月都没有心情处理教中事务了。
诚然,她刚生完孩子,就算她想做点正事,教中长老也不敢让她做。
幸好现在圣教和正道的关系在她肚子大得行动不便前,就已经定下了章程。
现在又有杨清帮忙,望月可以有心情来烦自己的脸蛋了。
她以前并没有多在乎自己的脸,因为知道自己是美人。
现在天天照镜子,可见心理打击多大。
殿中一隅,白玉锦屏后,放着一个新做的摇篮。
主人家的小女儿,正在襁褓中酣睡。
殿外,三三两两侍女闲坐聊天。
声音很轻,不打扰到殿中主人。
在这样安静的时刻,杨清走进了殿中。
黑色束袖锦衣,腰系青玉腰带,身形如松,眉目清雅。
他走进来时,手里捧着一纸信,正在低头浏览。
眼中余光看到望月坐在镜子前,就随口问她,“风师伯又写了信。
我们带阿菀去云门住段日子,你看怎么样?”
阿菀,大名杨菀,是杨清家刚出生两个多月的小女儿。
望月正在感慨自己的美貌消逝,不开心;夫君进来就一径地低头看信,余光都没扫她一眼,更不开心;云门上下的长老见到她就鼻子冲天,摆明不待见她,还是不开心。
综上所述,望月很不耐烦地啪一声,把铜镜压在桌上,“不去!”
杨清人已经到了屏风口,闻言,回头看坐在窗前的妻子一眼。
他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就转去屏风后了。
望月:“……”
她还想跟杨清吵架呢。
跟他吵,都怪他!
生孩子生孩子!
还她的貌美如花!
她胖了这么多!
杨清却一点损失都没有!
上天对女人太不公平!
但是望月酝酿了满腔愤怒之情,架不住她夫君轻轻一笑——人家根本不生气,人家笑一声,就走了。
还笑得那么好看。
望月托着腮帮,侧坐于妆镜台前半晌,回忆夫君方才颊畔上的酒窝:笑这么好看,吵架都吵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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