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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戈登目光重新落在江桥身上:“不要惹事,保护好身体,特别是右腿关节,不要扭伤”
“在那之前,我教你们‘破浪’”
三浦的沉默本就正常,不如说他从江桥进门后就一直处于第三者观战状态,东戈登的沉默只是因为在等待江桥的回复,而江桥的沉默,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对于这种心狠手辣的家伙的话,他本不该有任何触动猜对。
“得”
江桥应声,接着便推门离去,东戈登略有些担心的面孔还残留在他的记忆里。
仙霞临近依底安,冬天同样冷得出奇。
站在窗边的安雪彩手指搭在房内的玻璃上,冰冰凉凉的感觉顺着手掌钻进身体,她沉在不知什么的考虑里,嘴唇扬得可以看出些高中女生特有的青涩和朝气来。
敲门声响,她回过头,只见得木门打开,身着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轻推开门,手里捧着的木盘子上放着两杯咖啡,他脸上可谓恰如其分的笑容看得安雪彩有些害怕,却说不出什么理由来。
“方便打扰吗?”
左多这般说着,自径自走了进来。
安雪彩点头轻笑,显然不在意他这种行为。
左多坐在靠背沙发上,安雪彩有些紧张的用手指绕着发尾,直到对方唤自己,她这才拘谨的走到他身旁的椅子坐下,满脸都是不好意思。
“身体怎么样了?”
左多笑着,自己捧起咖啡杯,搅拌着的银色勺子时不时会敲击杯壁,响起的声音像是某个乐谱的一节:“还会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不,好很多了”
见得安雪彩这般羞涩,左多露着笑容,专心致志的搅拌起这咖啡来。
安雪彩的记忆缺失了许多,刚醒来的时候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
当时陪伴着自己的,是一个梦,一个绝不愿意想起、现如今也记不起来的梦境,那种感觉,就算在记忆碎成细砂的现在,在每次企图去回忆时,落入深渊之中无人施救般的恐怖将其卷入海浪,身体所能体会的感觉全被封锁在黑暗深渊之中,什么反抗都做不出来,意识是否存在都无法确定。
按照左多的说法,自己是在车祸之后失去了意识,腹部以下撞击伤及内脏,所以身体才会做过手术。
醒来的她一直畏惧得很,畏惧着周围的各种东西,女人也好,老人也好,小孩也好,漆黑的链状物品也好,尖锐的注射器也好,幽暗的地方也好,大型的柜子也好,她都害怕,但最为害怕的,还是男人。
害怕到光是靠近就会双腿无力,呼吸困难,即便是被救下自己的左多碰触,也会惊慌得反胃,情况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当场昏厥。
这个情况很显然是超乎自己意料之外的,而作为救下自己的人,左多对这种情况也无法理解。
他给自己找了许多精神科、神经科学研究者和心理医生,却没人能对这种情况做出改变。
即便来的人多是女性,安雪彩还是不能从中找到安定的因素。
直到她看见了左扬东。
左扬东是个很奇怪的人,见人不怎么说话,终日穿着一身病号服四处乱走,和自己认识后常和自己讨要白纸和黑笔,写的东西又是复杂高深,至少知识没恢复之前的安雪彩是认不得这些的。
说起那次命运的邂逅当真巧合得很,左扬东错把自己房间当成厨房开了门,与恰巧要开门的安雪彩撞个正着。
身子稳定,两人拉开这眼睫毛相碰的距离,但却还是依旧听得清双方的鼻息。
安雪彩的眼睛盯着这面孔,只觉得熟悉,见得对方退后半步,嘴巴张合表达歉意后就要离开,心头忽得酸得像是沉进醋里,双眼滚出的眼泪以滑落的姿态催促她做些什么。
于是安雪彩便顺势的牵住了眼前这男人的手掌。
左扬东问:“饿了吗?”
安雪彩拼命点头,于是他们两个便潜进厨房找东西吃去了。
第二日,安雪彩见到左多时,虽然没有以前那般害怕,但依旧会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她明白了,左扬东对于自己而言,是不一样的存在。
两人就是这么认识的,被局限在这家康复中心的两人每日都会聊上几句,从一开始的讨论厨艺到左扬东冷着一张脸给安雪彩讲知识恢复记忆。
左扬东的表情和口气没什么变化,但安雪彩却确确实实的感觉到两人的心要比之前更加靠近。
然后,她还想更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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