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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碧凝听到孟春鸾三个字,没有办法不将它与孟春晓联系起来,“那个女编辑叫孟春鸾?”
雁筠疑惑地颔首,道:“对啊,怎么了?”
“没什么,觉得和我一个同学的名字有些相似。”
碧凝敛眸,又问,“可怜孟春鸾投了河,她家中还有其他人吗?”
雁筠想了想答道:“我记得二哥大婚后得知此事,好多天喝得酩酊大醉,那些醉话里总说会帮她照顾好妹妹。
那孟春鸾大概还有个妹妹吧,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风里凉意扑面而来,畅西路的繁华景象在碧凝眼底有顷刻间模糊。
从雁筠的话里,她几乎可以肯定,孟春晓便是孟春鸾的姊妹。
许多彼此孤立的线在此刻交织起来,孟春鸾过去是晨报的女编辑,那么这是否即是孟春晓与周总编相识的根由呢?可是如今的孟春晓已经不知所踪,看来这些问题只能由周总编解答了。
但碧凝自然明白,陆笵在尚无证据的情况下不会对他有所动作,这样一位掌握着舆论风向的人物,随时可能将整个事件演变为民众的愤怒。
她不再提及孟春鸾,与吕雁筠聊着些许近来的趣事,又为后日的订婚宴隐隐期待而忐忑着。
冬月初八,晴好,宜盟鸳誓。
乔家半山别墅荔园,山径蜿蜒而上,草木隐逸之间尤为静谧。
《山鬼》有云:“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荔园得名便是因那石墙之上覆满葛蔓,薜荔遍斜墙头,久而久之那灰白的石墙已尽作青绿。
如此节令,熟透的薜荔果与深绿的枝蔓不经意便勾勒出庄园的幽雅。
褐色尖顶洋房伫立于从植掩映之间,具有浓郁西洋风格的花园也已经被装饰成宴聚模样,常青草坪一夜之间不知怎么长出簇簇繁花来。
大厅内错落有致地摆放着长餐桌,暗金色绸布垂下来,其上是精致的糕点酒水。
所用银器之上不乏古希腊神只或擎举或垂首的姿态,雕刻得面容鲜活,釉彩明朗的餐具静静地陈列着。
虽还未到时间,已有宾客陆续而至,三两相携,信步荔园风光之中。
此日碧凝敷了薄粉,胭脂浅浅地晕开,唇间一点朱色,比平日里更显娉婷。
乔舒敏将一枚白羽嵌玛瑙胸针别在姚碧凝的白狐披肩上,衬得黛绿绣凤克里诺林裙更加美轮美奂。
舒敏刚拍手称赞,肚子便传来咕噜一声,她颇有些尴尬:“碧凝姐,我有些饿了。”
打扮起来着实费工夫,碧凝拂了拂披肩的白狐毛,向舒敏道:“看你忙前忙后这许久,先下去找吃食垫垫吧。”
乔舒敏嘻嘻一笑,蹭蹭地下楼去了。
碧凝坐在梳妆台前,将海棠红的匣子启开,翡翠手串戴上皓腕,翠珠、碧玺、鸽血红,一丝温润的凉。
她望向镜中的自己,深吸一口气,却瞥见左耳的东珠耳坠不见踪影:“晓薇,你快帮我找找,有只耳坠子不见了。”
晓薇将手中杯盘往案几上一搁,目光在织花地毯上搜寻,却并未见到:“小姐,好像没有。”
她又打量几眼,仍不见耳坠踪影,“是不是落在外头了?”
姚碧凝站起身来,向晓薇嘱咐:“你在屋子里仔细找,我去走廊上看看。”
她拧开门,提着裙摆垂眸一寸寸地向前。
不远处暗色的地毯上,一点圆润闪烁着微光。
她走近了,俯身拾起,果然是那只东珠耳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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