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羁候所,光线昏暗。
牢房被间隔均匀的木棱隔成左右两间,分别关着陆景胜和苏简简。
陆景胜透过木棱缝隙看着苏简简。
她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眼睛看着空中,迷茫而无助。
她已经保持那个姿势一天一夜,狱差送进来的饭菜也没有动过一口。
他真怕再这么下去她会饿死,或者自我封闭而死。
于是他说道:“苏小姐,你好歹吃点东西,娄雪桉死了,你伤心难过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虐待自己。
人是铁饭是钢,你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告状不是?”
苏简简向陆景胜这边投过目光来。
他白衣胜雪,长身玉立,令昏暗的羁候所蓬荜生辉。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听着他苦口婆心。
到了这份上,他没有怪她,反而关心她,担心她,令她情何以堪?
她又不是良心泯灭之人。
“你为何不怪我?”
苏简简问。
嗓音因为长久未开腔显得低沉沙哑。
苏简简终于说话,陆景胜竟然有些小激动,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不是黑白不分之人,你此举一定是有难言的苦衷,你毕竟是娄家的儿媳,他们逼你,你是身不由己。”
苏简简眼眶胀得发疼。
陆景胜,你不要对我太好。
“不管什么原因,我让你成了被告,关进羁候所里,你就不担心自己吗?三日后复审,县太爷总要给个说法,我是一定要告你的,你就一点儿都不害怕……”
苏简简声音里满满的愧疚,任谁也怪她怪不起来。
陆景胜叹口气道:“其实你要我的命我给你便是,但是不能在这县衙里给,娄雪桉的死是意外不是谋杀,和我脱不了关系,但我是因不是果,我能偿命但不能偿清白……你可明白?”
苏简简自然明白。
虽然她没有在现场,也没有站在窗子边,但她知道娄雪桉胸口那把刀绝不是他捅的。
“那把刀一定是个意外,”
苏简简道,“可是公堂上,我不会认的。”
苏简简说着继续沉默。
陆景胜也沉默着,心情分外沉重,他在想娄家到底用什么要挟她来逼死他?
不管真相是什么,娄家都不可能得逞,因为母亲不会坐视不管的。
他是陆家唯一的儿子,母亲曾说祖父和父亲是为了保他活的机会才死去的,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死。
母亲不会叫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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