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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自瑾眨眨眼,面前空无一人,他踉跄的踩过酒坛追着跑出去。
刚才的音容还在耳侧,可对方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管家见老爷鬓角散乱,神情惶惶的跑出来,吓了一大跳,原本想上前搀扶,可却见男人突然大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管家便震惊立在原地,捂住了嘴。
只见刚才还悲怆大笑的男人突然半跪了下来,突然痛哭出了声。
形容狼狈的军长大人抱着一个酒坛哽咽哭出了声……
管家满脸的震惊却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跟随老爷数十载,除却夫人走时,唯有今年,老爷哭的最悲最凉,明明院子里是明媚的阳光,可落在老爷身上时,再也热不起来了。
日子缓缓过着,今日似乎是个开始,在这之后,多年不入顾自瑾梦境的甄梨频频入梦了。
犹记得第一晚,顾自瑾梦到了当年甄梨难产去世的画面,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鼻尖,顾自瑾脸上有悲有痛,有狠有怒,可甄梨却微微一笑,说自己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顾自瑾半夜惊醒,浑身冒了一层冷汗,当即大病了一场。
可之后,顾自瑾便又浑浑噩噩的梦到了甄梨许多次。
还记得第一次时。
顾自瑾怔怔的看了对方好一会儿,身体发僵,他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直到那人凑近了他,还是穿着那身旗袍,握住了他的手。
指尖温热,顾自瑾便愣住了。
这是梦中梦,还是现实?
这个脆弱的男人早就分不清了。
梦中的甄梨嫌弃的把那手翻来覆去的看了个遍,确定没受伤后才扔开。
她环视一周,有些嫌弃:“我说我怎么觉得饿了好久了呢,你这二十多年只和我说话,连个牌位都不给我,而且最可恶的你怎么不喂我啊?”
甄梨又牵住了他的手,拽着他上床,霸道的把他摁住:“先睡觉吧,等你睡醒了要带我去吃好吃的哦。”
这话说的好像有魔力,顾自瑾原本想反抗的,可在触碰到她真实的温度时,就像是被捋顺的大猫一样,乖乖闭上了眼。
此时的镜头给到了供桌上的坛子上。
顾自瑾心中惴惴,根本没睡多久,他睁开眼,手中一直抓的紧紧的手还在,甄梨正无聊的吹着头皮。
这样的她是如此的活泼灵动,与他脑海中日日回忆的妩媚温柔相比,天差地别。
可就是这样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顾自瑾却是没有半丝怀疑的情绪。
或许从第一眼,顾自瑾便知这才是甄梨真正的性情。
被他如此深情的注视着,甄梨很快就发现了,她歪头,妩媚的双眸此时盛满了对他的嫌弃:“你身上好臭哦,不去洗澡呀,我好饿,你能帮我弄点吃的吗?”
顾自瑾手抬到半空,瑟缩的缩了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半晌,他将她拥入了怀,闭着眼埋在了她脖颈处。
甄梨眨眨眼,似乎是想要推开他,但脖颈处滚烫的泪珠却遏制了她的动作。
他哭……了?
甄梨满是迷茫。
接下来,顾自瑾便和甄梨一起生活了好长的时间。
除却刚开始,顾自瑾半信半疑以外,在看到甄梨能大大方方生活在阳光下生活后,顾自瑾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他带着她去看日出、逛商会,试新衣。
新式的学校盖了起来,两个人便一起坐在里面的喷泉处喂鸽子……
二十年的时光,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甄梨新奇了一时,但最爱的还是听戏唱戏。
顾自瑾对她简直百依百顺,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眼睛都不眨的将茶楼盘了下来,供她听戏用。
晚上,两人睡在一处,顾自瑾总是要牵着她的手,一夜惊醒许多次才肯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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