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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咳两声,抿抿唇,捏捏外甥女的小脸儿,问,“世上还有我这般俊美的瓢?”
何子衿咬着手指,想了想,“比瓢更俊美的,那就是葫芦了吧。”
这年头,寻常人家都是剖开葫芦来做水瓢的。
何子衿觉着环保的很。
一屋子人给何子衿逗的前仰后合,连沈父向来严肃的人都险些喷了茶,沈母笑道,“以往家里阿素逗趣,要我说子衿这性子,倒像阿素。”
沈氏一面笑,不忘戳闺女脑门儿一记,抱怨,“这些话都不知跟谁学的。”
江氏笑的最含蓄,她对沈家并不陌生,但真正嫁进来做江家媳妇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尤其她是新妇,就担心翁姑有意立规矩,不想婆家家风相当活泼,对于新嫁娘,着实是意外之喜了。
沈氏抓紧时间跟弟妇联络感情,当然,先前她们的感情也不赖,如今自然只有更好的。
待沈氏告辞回家时,江氏颇是难舍,刚刚三朝回门后回到婆家,还不忘给沈氏预备了许多礼物,“姐姐也知道我娘家有些山地,这是山上产的野意儿,不值什么,给子衿当零嘴吧。”
沈氏与娘家自是依依难舍,何子衿提议,“不如我再住几天,替爹爹跟娘亲孝顺外公外婆……”
她倒是挺想留下的,外祖母家里人人疼她,她舅也有趣,肯定带她玩儿。
只是,不待她将话说完,就给她娘拎到车上塞进车厢并严禁她无故发颠。
沈母倒觉提议很好,对闺女道,“就让子衿多住几日吧,年前我叫阿素送她回去。”
沈氏不放心,“娘你哪里管得住她,等我把她收拾乖巧了再送来陪娘你住些日子。”
何子衿掀开车厢的棉布帘朝外做鬼脸,一家人瞧着她直笑,离别愁绪也给她闹没了。
沈母还说沈氏,“你别总板着脸凶她,小孩子就得活泼些才招人疼。”
又道,“替我问你婆婆的好。”
反复叮咛了许多话,沈母又担心自己罗嗦耽搁了赶路的时辰,忙又催着闺女女婿走,叮咛“路上宁可慢些,不要急”
,直望到马车在路上消失不见方转,沈母犹是望了又望,眼角微润。
沈素劝道,“娘,咱们回屋吧,等过几日我还要去县里,正好去瞧瞧姐姐。”
沈素是不想母亲惦记,沈老秀恰恰听到,直接问,“去县里做什么?”
亲也成了,正该专心念书。
沈素随口扯道,“这不是明年要秀才试么,以前学里的许夫子叫我去说说文章。”
沈老秀欣然点头,“那就去吧。”
沈素蒙他爹是一蒙一个准,正心下得意老爹好蒙,就听老爹来了一句,“你先做出两篇文章来,晚上拿来我瞧瞧。”
新婚燕尔的,一天哪里做得出两篇文章,沈素眼珠一转,正欲想个托词,哪知沈老秀才虽性子简单,但与儿子多年斗智斗勇也长了些经验,立刻道,“做不出来就是扯谎!”
依沈老爹的执拗性子,是最恨儿子扯谎的,每次沈素扯谎给老爹发现,必要重罚。
沈素忙道,“做得出来做得出来,我哪里敢跟爹你扯谎啊。”
沈老爹满意的拈拈胡须,与老妻说一声,抬脚去蒙学教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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