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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北京,林叔带我找到了我爸。
我爸住在一个又小又矮的铁皮棚里,靠近垃圾场臭气熏天,去的时候他烂醉如泥,四周烂七八糟地扔着着啤酒瓶。
我爸看到我的时候表情很奇怪。
两眼直直的,半点笑意也没有。
林叔和我爸要钱,然后两个人打起来了。
林叔骂他,说带着个拖油瓶从村里到北京一路添了多少麻烦,说我爸不是东西。
我爸直嚷嚷,说什么和那种女人一样的贱货,跟男人跑的杂种。
我听不懂他们的话,只能呆呆地蜷缩在角落里,为什么?我没看到我妈?后来我才知道,我妈在两年前就抛下我爸嫁给了城里人。
那时我只能看着林叔一拳打倒我爸,然后在屋里翻来翻去,从破枕头下拿走了一大叠钱。
都是零钱。
我爸醒来后,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就出去了。
第二天,他没有回来。
第三天,他还是没有回来。
第四天,我饿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他回来了,点头哈腰地跟在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身后。
他喊那人“王工头”
。
他们两个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了什么,王工头那些村里人赶集买鸭子时那种掂量的目光看我,我爸一个劲儿地点头,脸上是献媚的笑容。
然后王工头给了我爸一叠钱过来踹了我一脚,说,你爸把你卖给我了,之后得听老子的话,不然老子打死你。
我爸低头数钱,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被王工头拧着衣领拖走了,王工头让我喊他老板。
老板让我和许多人住在一起,挤在和我爸住的地方差不多的那种铁皮棚。
住一起的都是比我大很多的人,他们大部分都和那天火车上的大汉一样。
操着不同的口音,他们活在在这个世界的底层,但是,他们至少还是有未来的人,而我,我的人生已无未来。
那就是我十四岁那年的开端,我被我的亲生父亲卖给了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生我的爸爸,他恨我。
在工地住的日子记得不太清楚了,不是因为时光流逝过快,那个时候对我来说时间一日三秋。
我被喊着做很多很多的活,和在二叔家一样,而且工地上没有厕所,我只能和许多形形**的男人一样就地解决。
那时候,最害怕的就是接水洗澡的时候。
工地上大部分都是男人,洗澡的话一盆水一条毛巾就可以在风地里解决了。
男人们在这个时候,总是**着上身说笑打闹,用着不同的口音骂人,有时候撞到工地上的女人她们都被不同的男子压在身下,就像乔杉姐一样被人打着。
而我之所以最怕洗澡也是因为这样。
每次洗澡脱掉衣服,四周总会有人投过来怪异的目光,还常常有不同的男人过来像火车上的那个人一样捏我的腿,又疼又痛。
这个时候,老板要是路过就会过来狠狠地踹我,然后死命地打我的腿。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么过去了,直到我突然遇到了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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