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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的一刹那,恶臭的气味扑鼻而来,熏得夏竹春桃当即退出了房间,芍药也皱眉捂鼻,不肯再上前一步。
唯有陶筝,毫无反应,一步步走到了他的床边。
没了初见时的意气风发,俊朗的容貌被岁月腐蚀,脸色惨白,形容枯槁,青白的皮贴在骨头上,一点肉都没有,旁边还散落着一只枕头,满是褶皱,沾染了些许不明液体。
正在此时,陶婉琰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捂着鼻子,嫌弃的看着床上的尸体,沉声说道:“太后娘娘,许久不见。”
“去外面走走吧。”
陶筝亲眼得见傅云斯的死状,心情很是不错,带着陶婉琰去了花园。
两人边走边聊,说着近况,仿佛一对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陶婉琰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和陶筝有这样心平气和谈话的一天:“你是专门来看傅深怎么死的?”
她语气平淡,像在聊不相干的人。
“他死了,对我也算幸事一桩,自然要来找找乐子。”
陶筝走在阳光下,笑意盈盈,眼眸亮得像颗琉璃珠。
“他死前还在喊着你的名字,你对他那样坏,我真不知道,他喜欢你什么。”
陶婉琰说起这事,心中仍有不忿。
她到底比陶筝差在了哪里?为什么她永远比不过她!
“他大概就喜欢得不到吧。
人都是贱的,容易到手的东西不珍惜,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
你不也一样么,心心念念想着他,等真到手了,还不是心生嫌弃,把他当做垃圾一样处理掉了。”
陶婉琰瞪了她一眼,语气有几分心虚:“你什么意思?”
“是你用枕头亲手将他闷死的,对吗?”
陶筝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随后笑了出来。
陶婉琰身子僵住,脸色有些惨白。
她没想过弄死他,就算现在再嫌弃,他曾经也是她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可他病成那个样子了,还在喊着陶筝的名字,她一下气血上涌,拿枕头用力盖住了他的口鼻。
她只是不想再从他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没想到一不留神竟真将他捂死了。
“别害怕,你做得很好。
他死了,你也解脱了。
林子那么大,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陶筝拍了拍她的肩膀,面带鼓励。
陶婉琰再次愣住了,她张嘴欲言又止,最后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出格,她算服气了。
从别院回来,陶筝了却一桩大心事,顿有如释重负之感。
她踏进宫门,忽然想起白天春桃的话,鬼使神差竟往墙角走去。
天已经黑了,周围静悄悄,角落里还蹲着一个人影,在那一动不动。
“不可能吧。”
她低喃了一句,嘴上念着不可能,脚却不受控制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傅其琛抱头缩在角落里,竟然从白天蹲到了晚上!
陶筝心情很是复杂,语气严厉:“你待在这做什么?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一个皇帝蹲墙角一整天,你觉得很光彩吗?还是你想用这种方式对我抗议?傅其琛,你长大了,不是一个孩子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陶筝又生气又心疼,她简直拿他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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