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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但做不到。
段煊都可以想象出那个画面,来自于各门各派的年轻弟子齐聚一堂,他们年轻,他们冲动,他们修为低微,他们唯二的共同点就是看北海剑宗不顺眼和脑筋不够用,于是,在某个领头人的带领下,他们决定执行一个大胆的计划。
一个大胆的傻逼计划。
老实说,区区漏洞百出的“无情道”
就想动摇北海剑宗的根基无异于天方夜谭,别说弟子踏入正轨后就会明白上面都是胡说八道,就算真有脑子一根筋的,他也相信自家洛师妹能够“身体力行”
用“温暖关怀”
拯救失足少年,可你有能力应对,并不代表着就可以任由旁人鱼肉。
有些事情,过界就是过界了。
“这倒是有些意思,”
天恒道长把怀里的小册子往旁边一扔,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模样,“事先声明,我们太玄门可没有掺和过这种事,依老道之见,这肯定是方仙道干的。”
周围的太玄门弟子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致力于把黑锅往自己的老冤家头上甩,反正他们和方仙道不对付又不是什么秘密。
对此,有人有不同看法。
“胡说八道!”
在被段煊羞辱之后就默不作声的方仙道中年修士突然高喝一声,义正言辞的怒斥老神在在的天恒老道,“天恒道长,枉你还是一派长老,怎么能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
被如此驳斥的老道士也没有生气,反而对着方仙道弟子聚集的方向笑了笑,他的目光穿透了激动的中年修士定在了人群的深处,捋了捋自己的眉毛,“哎哟,这可真是稀奇,你竟然也舍得离开自己的宝贝炉子,快让老道看看,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话音未落,方仙道的弟子便自动的让出了一条通道,一个圆球从他们让出的窄道里挤了出来。
只见那圆球裹着一件紫红色的道服,头上戴着一盏金冠,拍着圆滚滚的肚皮,脸上的眼睛和嘴巴都眯成缝,怎么摆都是个笑模样。
“你们在这前边闹,我后边一炉子金丹都快被闹炸炉了,再不出来看看,还不得翻天?”
方仙道掌教魏舍人,修真界第一炼丹师,连外形都像是一只长了腿的炼丹炉,脾气却不像丹炉那么爆裂,而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不然方仙道也不会被搞成现在这幅分支各自为政的样子。
什么都行,什么都好,什么都可以——在修真界,只要有人提起这位大佬,首先浮现在脑海里的就是他这三句名言。
阿恬好奇的躲在北海剑宗的弟子堆里东张西望,这么一通张望,还真让她发现了点什么,在魏舍人的身后,有着一片明显颜色浅很多的布料,她定睛一看,才发现了几乎被挡的严严实实的张泽衍。
上了山顶这么久都没看到这位爷,感情是直接跑去找师父了,只不过从他直接去通知魏舍人也不愿意留下来撑场面来看,方仙道嫡支和分支间的间隙估计已经堪比海沟了。
阿恬很能明白这种感受,县太爷千金和秀才家的小姐正式撕破脸前,也有过这么一段纸糊姐妹情。
她偷偷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病恹恹的李恪长老看上去要被太阳晒化了,而穆易和其他几个不认识的师兄聚在一块窃窃私语,刘嫣师姐全神贯注的盯着太玄门的队伍看,似乎想从里面找出自己的儿子。
大概只有大师兄在认真听宗主说话了吧。
她天真的想着,然后扭头一看,发现白心离在闭目养神。
白恬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心疼起段煊来。
段煊自然不知道自己在阿恬的心里打上了一个“地位低”
的标签,自打魏舍人现身,他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这个老好人身上。
“段师兄,”
魏舍人皱起了眉头,对段煊还是延续着旧日的老称呼,“我可以给你保证,我对这件事绝不知情。”
他说自己绝不知情,却不为方仙道打包票,显然也清楚自家宗门是什么德性,更何况,要说修真界谁最讨厌北海剑宗,方仙道自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方仙道与北海剑宗交恶,除了剑法之争之外,最关键的就在于剑器修这一分支。
剑器修自认为也是剑修一脉,对此北海剑宗嗤之以鼻,二者之间的过节如过江之鲫,一时半刻还真说不清。
这么一分析下来,要说这件事剑器修没掺和进去,魏舍人自己都不信。
“你不知情,自然有知情的人,”
段煊依然很平静,“放在平日,这么多法修门派挨个找过去固然很难,好在这世上还有清谈会,不是吗?”
“人会说谎,道心不会,是真是假,动手便知。”
“以剑心对道心,以真相碰真相。”
“弟子对弟子,长老对长老,宗主对宗主,从罗浮山的北山脚到南山麓,在场所有人,我北海剑宗愿意一个个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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