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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左足连声怒骂,连声冷笑,手中铁拐,更如狂飙般向白袍书生击下,不但招招快如闪电,招招狠辣无情,而且有攻无守,尽是进手招式,果然是一副拼命的样子,已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
刹那之间,林中树时,被他的铁拐掌风,激得有如漫天花雨,飘飘而落。
那自拖书生却仍然满心茫然,他搜遍记忆,也想不起自己以前究竟是做过什么事,是以公孙左足骂他的话,他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逾出“血腥……血腥……”
他心中暗地思忖,难道那些尸身是被我杀的?”
身形飘飘,带管宁,从容地闪避开这公孙左足的招式,却未还手。
公孙左足冷笑一声,“力劈华岳”
、“石破天惊”
、“五丁开山”
,一连三招,招风如飙,当真有开山劈石之势。
“君山双残”
虽以轻功称誉天下,便他此刻使出的,却全是极为霸道的招式,一面连连冷笑,他见这白袍书生只守不攻,心中越发认定他做了亏心之事,是以不敢还手。
管宁身不由主,随着这白袍书生的身形转来转去,只觉自己身躯四侧强风如刀,掌风拐影,不断地擦身而过,只要自己身躯稍微偏差一点,立时便有骨碎魂飞之祸。
他虽非懦夫,但此刻也不禁吓得遍身冷汗涔涔而落,心中寻思道:“难道这公孙左足竟误认这白袍书生便是四明山庄中惨案凶手?”
目光抬处只见公孙左足目毗欲裂,势如疯虎,不由心头一凛,高声喝道:老前辈,请住手,且听小可解释……”
公孙左足冷笑一声,刷地一招,竟向管宁当头打来,口中大喝道:你还有什么话说?哼哼,我只当你是个正直的少年,却想不到你竟也是个满口谎言的无耻匹夫。”
他悲愤怨毒之下,竟不给一个说话的机会。
管宁只觉耳旁风声如啸,眼看这一招势挟千金的铁拐,已将击在自己头上,心中暗叹一声,还来不及再转第二个念头,只觉自己臂膀一紧,脚下一滑,身躯又不由自主地错开一些,这根眼看已将击在他身上的铁拐,便又堪堪落空。
直到此刻,他还弄不清这公孙左足怎会向自己也施出煞手,微一定神,大喝道:“公孙前辈,此事定必有些误会,待小可——”
哪知公孙左足此刻悲愤填膺,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大喝道:“我公孙左足有生以来,还从未被人愚弄,想不到今日阴沟里翻船,竟栽在你这小子手上。”
他身为一派宗主,以他的身份,本不应该说出这种江湖市井之徒的话来,但此刻他已认定四明山庄的凶手之事,普天之下,除了这白袍书生的党羽,方才对自己说的话,不过是来愚弄自己,让自己始终无法查出谁是真凶,因此心中不禁将管宁恨之入骨。
这恨痛之心,激发了他少时落身草莽的粗豪之气,此刻大声喝骂,骂的语声,虽快如爆豆,但这几句话间的工夫,却又已排山倒海般攻出七招,只可惜这白袍书生身法奇诡快速,有如鬼魅,招势虽狠虽激,却也无法将之奈何。
白袍书生身形闪动,心里根本毋庸去为自己的安危担心,只是顺理成章地去闪避这些招势,有如水到渠成,丝毫没有勉强之意。
他茫然地望着眼前这有如疯狂一般的跛足丐者,忍不住皱眉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公孙左足牙关紧咬,手中铁扬所施展出的招式,虽仍如狂风骤雨,呼啸不绝,胸膛起伏,却已远较先前急遽。
这以轻功名满天下的丐帮帮主,此刻不但将自己—生武功的精华都弃之不用,而且也摒弃了一切武学的规范,招式大开大阂。
大确大势,非但不留退步,而且不留余力,这数十招一过,他真气受难免生出不续之感。
管宁心中正自寻思,该如何才能阻止他的攻势,哪知这丐帮其人突然大喝一声,后掠五步,漫天拐影风声,亦为之尽消。
白袍书生双眉一展,飘忽闪动的身形,他倏然停顿尸来,静如山岳般挺立着,生像是他站在那里从来没有移动着似的,这一动一静间的变化,当真是武学中的精华,管宁虽不甚了解,心中亦不禁不服企慕地暗叹一声,然后才发觉自己的身影也突然停顿下来,几片枝叶,飘飘从林梢落下,几点砂石,静静落到地上,然后这林间又归于静寂。
却见公孙左足铁拐一顿,在这已归于静寂的树林中,又发出砰地一响,白袍书生又自茫然地望了他一眼,缓缓问道:“你到底是干什么?”
公孙左足本来微垂的眼脸,此刻突然一开,数十招一道,他已自知自己纵然拼尽全力,却也无法奈何人家,自己死不足惜,但自己一死,这件秘密岂非永无揭穿的一日。
因之他垂下眼险,一来是强自按捺着心中的悲愤,再者却是调息着体内将要溃散的真气,此刻双目一张,便冷冷说道:你到底是干什么?”
白袍书生为之一愕,却听公孙左足冷冷接道:你明知我已揭穿你的秘密,还站在那里?哼哼,若我是你的话,便该将我一刀杀死,说什么你武功虽高,难道高过天下武林?”
白袍书生仍是满面茫然,管宁却已知道他言下之意,忍不住脱口道:公孙前辈,四明山庄中的凶杀之事,小可虽未亲眼目睹,但却可判定另有‘他人所为,老前辈如何这般武断,岂非要叫真凶讪笑?”
公孙左足双目一凛,突地仰天狂笑起来,笑声之中,尽是凄厉悲愤之意,一面伸出他那一只干枯渤黑的手指,指着白袍书生狂笑道:“普天之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将‘君山双残’、‘罗浮彩衣’、‘终南乌衫’一起杀死,普天之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让你受伤——”
他惨厉地大笑三声,又道:此次四明红袍飞柬面邀我弟兄和乌衫独行,罗浮彩衣这些老不死的出山,说是不但真的‘如愿青钱’已有着落,而且还要商量另一件事情,我就在奇怪,为什么这其中竟少了黄冠老儿,翠袖夫人这些人,尤其是四明红袍夫妇和这两人本最要好,这种要事却为什么偏偏不找他们。”
他语声微顿,像是又在强忍着心中的悲愤,瞑目半晌,方自狂笑道:“现在我才想起,这红袍原来还没有忘记五年前泰山绝顶和我们几个结下的一点怨毒,竟是和你勾结好了,想把我们全都诱到这里来,布下陷阱,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哈哈,哪里有什么‘如意青钱’,哪里有什么机密大事,人道‘四明红袍’最最狡诈,先前我看他夫妇两人一副风神俊朗的样子,还不相信,直到此刻——哈哈,只是他两人虽然奸狡,却还比不上你的凶狠,他们也万万不会想到,你竟连他们两人也一起杀死!”
他连声狂笑,连声怒骂,只听得管宁心中亦不禁为之所动……
“难道此事果真如此?”
转目望去,只见那白袍书生目光低垂,满面茫然地喃喃自语道:“难道真是我干的?我是谁……难道真是我干的?……”
公孙左足双眉一轩,仰天厉啸,道:“公孙老二呀公孙老二,我叫你不要轻信人言,你偏偏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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