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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行乖乖巧巧地冒头发言:“让起哥先和我挤一晚上吧,等明天我再把画架那些都搬到牡丹庭别墅去,把书房腾出来。”
“凭什么他一回来就要占你的房间,走的时候倒是潇洒,一回来就当大爷。”
话已出口,三个人都愣住了,门还没关严实,几缕寒风从过道捅进来,凉意爬上心底。
陶倦言暗骂自己一杯鸡尾酒就上头,说出这样阴阳怪气的混账话……她绷不住脸,飞快地说了一句“随便你们”
就缩回了自己的主卧顺带反锁了门。
留下原地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半晌,靳青起慢慢收敛了常年挂在脸上的纨绔笑意,像奔波许久的浪子终于卸下繁冗的衣妆,流露出明明白白懒得再藏的无措与苦涩。
“我又惹她生气了。”
他说。
花行安慰似的朝他眨了眨眼:“姐姐嘛,很好哄的。”
靳青起没想到自己也有风水轮流转的这一天,从前他常对花行说的话如今却从他的口中听到了。
转瞬的颓唐一扫而过,他依旧那副天塌下来都当屁放的痞样:“看来明天得备份厚礼负荆请罪,至于今天嘛,喝两杯吗小朋友?”
花行在给他找新的毛巾牙刷,闻言笑了一声:“我觉得你在激我,您不会是忘了您今年二十有八了,我也早就成年了起哥。
不过度数太高不行,冰啤酒喝吗?”
他把日用品放在主卫,又去冰柜里翻啤酒,小冰柜里大多都是低度酒,唯一一瓶伏特加上次喝完引发惨案后就再也没有添置,他想着想着就多说了几句:“不过倒是好久没看到姐姐有这么生动的情绪了,你走之后她话越来越少,有一段时间整天温温柔柔地我好不适应,然后……”
“你就和她说了?是不是如愿以偿地被骂了?”
“到没有,她让我包了三个星期的大扫除,说我比你还欠。
人都走了还能变成一种标准活在我们心中,你也挺成功的真的……”
陶倦言不知道自己的小冰柜差点被掏空,酒瓶子们被连夜毁尸灭迹,她隔天起来只看见一个个欲盖弥彰套了干净塑料袋的垃圾桶,不过她实在是急着出门。
除了本来约在周末的患者,还要到北山康复中心指导,这两天陶倦言可谓忙得脚不沾地。
不过为了尽快设计好蔺星白的治疗对策,她还是抽空想和他身边的亲友聊一聊。
联系了谭术后,对方正在外地出差,给了她一个联系方式,让她联系一个叫覃伍的人,是蔺星白的老师。
不过因为时间有些冲突,陶倦言只能跑一趟过去找他。
陶倦言倒不是很介意,不过在她经历了偌大的“永安别业”
无人指路,神秘的地下迷宫怪声回荡,以及手机收不到信号后,觉得自己一个人找过来实在是太天真了。
蔺星白的背后是昭世,那他的亲戚朋友自然也和祁家脱不了干系。
就比如面前这位,还在滴水的长发捆成一束搭在酒红色长款睡袍上,脚踩着一双棉质拖鞋,露出隐约可见蓝紫色血管的脖颈、手腕和脚踝,在走廊不甚明朗的灯光下,像千百年来游荡在地下墓室的德古拉伯爵,奇诡瑰丽。
如果不是因为认识,陶倦言一定会被吓一跳。
她冷静片刻,出声打招呼:“祁总?”
听见德古拉,不是,祁戒应了一声却没有继续和她搭话的意思,她主动道明来意:“我应约而来,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一位叫覃伍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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