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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
又有一连串炸弹震动了大地。
爆炸的烟柱轰的一声冲上机场的上空,一排排的树好像是从地里跳出来似的,树冠瞬息间就散开了,然后像一团团冻土轰轰地落下来,在空气中留下的烟有浓烈的大蒜味,很刺鼻。
等烟尘落下来时,四周已是静悄悄的,只有从森林后面传来的隐隐约约的空战声音。
姑娘已跳起来,她的面颊由青白色开始变成深红色,红得要哭起来。
她没朝阿列克谢看,道歉说:
“我没把您弄痛吧?上帝,我真是个大傻瓜,请原谅我!”
“这时候还忏悔什么?”
尤拉埋怨地说道,他感到很惭愧,用身体护住他朋友的不是他,而是这位气象台上的小姑娘。
他嘟囔着,抖了抖自己的工作服。
白桦树的树冠被弹片削掉了,透明的桦脂迅速地从它的树干切断面渗出来,他看到这个情景,就不禁搔搔后脑勺,摇起头来。
这株受伤的树,它的树脂沿着长满苔藓的树皮流下来,滴在地上,树脂纯洁、透明、闪闪发光,像泪珠似的。
“你瞧呀,白桦树哭了。”
莲诺奇卡说道。
即使在危险时刻,她也没有失去她那特有的惊奇、兴奋的样子。
“你也哭吧!”
尤拉忧郁地回答说,“好了,该收场了,抬走吧。
救护机还完整无损、没有烧掉吧?”
树脂在太阳光下是透明的,闪闪发光,它一串串地滴在地上。
密列西耶夫看着遍体鳞伤的树干,看着这树脂,看着他连名字都还不知道的“气象学中士”
——她穿着不合身的宽军大衣,翘着鼻子,他就说道:“春天到了!”
弹坑还在冒烟,有融化的雪水流进去,他们三个人——尤拉在前、两位姑娘在后一抬着担架8过这些弹坑,朝飞机走去。
“气象学中士”
的一只结实有力的小手紧握着担架,它是从粗糙的大衣袖口里露出的,阿列克谢便好奇地斜眼看着它,心里想:她是怎么了?还是由于惊吓说了那句话?
这一天对阿列克谢-密列西耶夫来说是值得纪念的,就是在这天他又目击了一件事。
机翼和机身上饰有红十字的银色飞机已经离他们很近,可以看见机上的机械师,他摇着头在飞机四周来回走着,看看飞机是否被弹片和爆炸的气浪所损坏。
与此同时,歼击机一架接一架地跟着降落。
它们是从森林后面冲出来的,这时它们没有像平常那样要绕机场一圈,而是径直往下滑行,一面着陆,一面向森林边上各自的掩体滑行过去。
不久,天空就寂静下来。
机场上空无一物,森林里马达的声响静了下来。
但还有一些人站在指挥所旁边,用手挡住阳光,仰望天空。
“‘9号’没有来!
库库什金被缠住了!”
尤拉报告说。
阿列克谢想起了库库什金那副凶相的小脸和始终带着不满的神情;他又想起了这个库库什金今天是怎样关心地扶着他的担架的。
难道真的不回来了吗?对在激烈战斗中的飞行员来说,这种想法是不足为奇的,可现在正当阿列克谢要退出机场生活的时候,这个念头却使他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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